有翡：不成功便成仁

天色已晚，油灯跳了跳，周翡听完了这么漫长且跌宕起伏的一段故事，心里将二十多年的前因后果串了起来，一时五味杂陈。

吴楚楚“阿翡，要是你是九娘的话，被拒绝了会怎么样？”

周翡“我怎么知道啊，感觉好奇怪……琉璃，你说呢？”

在柔和的月光下，几人静静地坐在窗前各有所思，琉璃托着两腮，眼神深邃而沉静，仿佛周围的风吹草动都已消失，只留下她和她的思绪。

最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毕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说了也是片面之词。

琉璃“这……我不太懂，要是我的话，可能会认对方做大哥吧。”

琉璃“不成功便成仁，我觉得结拜是最好的方法了。”

琉璃“哎呀，其实我也不知道，都是乱说的啦，别介意。”

琉璃观察着大家的脸色，主要还是顾着段九娘的感受，才说了这么一番无足轻重的话。

倒是周翡恍若昨日听着耳熟，谢允曾经也这么说过来着，这俩人的脑回路清奇到一块儿去了，合该结拜做义兄妹。

周翡“琉璃啊，你还真是让我惊喜，谢大哥跟你说了没有，你答应他了吗？”

琉璃“嗯，谢兄？说什么？”

看琉璃一脸迷茫的样子，看来是还没说呢，那也不用她操心了，至于谢允……他脑子里那么多弯弯绕绕，应该早就安全了吧，说不定现在正躲在哪儿计划鬼点子呢。

她们两个包括吴楚楚，无一不对谢允持放心状态，因为这厮在她们心里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滑得跟条泥鳅似的，又长了一张巧嘴，谁能跟他过不去啊，何况客栈之变本就没有他的事。

从故事开始听到结拜，倒挂在院里树上一动不动跟蝙蝠一个姿势发呆的段九娘正好这时候跳下来，什么谢大哥谢兄的？难不成是她们里面谁的老相好？

段九娘“敢不敢跟我出来比划比划？我保证破了你的刀法。”

段九娘“哦，对了对了，还有这个小丫头，我有事情要问你。”

段九娘“哼，上次被你逃掉了，这次你可躲不过，一起来吧。”

没听说学功夫还得被定成木头人，周翡手里握着断刀，打心底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饶是她懒得跟疯子计较，也不想亲眼看着疯子把她玩死。

嘴上说着长见识转移话题，穴道应声而解，手上开始正式跟段九娘对打，饶是她再别出心裁，也被对方三两下就摆平了。

段九娘“这招，叫做捕风，看明白了吗？”

段九娘“我早就说，跟着亲娘练功能有什么出息啊，她怎么舍得好好锤炼你。”

段九娘“还是外祖母教你吧，你以后就跟着我学。”

周翡双手抱臂，看着段九娘犹如四十八寨里那迂腐的老教书先生般背着手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叹了口气捂住额头。

段九娘“这蜉蝣步带着破雪刀走起来倒是有点意思，只是你的根骨一般，太吃力了。”

周翡（那也比李晟强，李晟都没捞着大当家传刀呢。）

周翡“吃力就慢慢练呗，往后又不是不好好用功。”

段九娘点点头，说起自己以前练功的情况，刚开始练内功的时候，师兄弟好几十人，头一年就死了一半，第二年又死了剩下的一多半，及至入门三年，连她在内就剩下五个人活着。

她师父每个月过去传一次功，将一道真气打入体内，那滋味像是浑身的皮肉跟骨头同时炸开一样，还不能晕，一旦晕过去就会爆体而亡。

没有办法，只能忍着刮骨之痛，一点一点将那股乱窜的真气强行收服，倘若不能收服，就会走火入魔，七窍流血而亡。

等三年基础打完，后面就是锻体，锻体就更容易死了，她师父坚信没断过的骨头都不结实，又过了两年，就只剩下她和她师兄两个人了。

从来没听说过这么能死人的门派，周翡毛骨悚然，感觉这门派不像教徒弟像养蛊，一旁的吴楚楚及妇人宋氏听着心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在场众人唯有琉璃，既不诧异也不若有所思，默默听着段九娘说书和周翡等人时不时的捧场，这是名人纪事，金得不能再金的真材实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