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考

一九八三年的夏天，闷热的让人心头生了几分烦躁，这个夏天，乔一成临近了高考。

高考当天，几个弟弟妹妹都来给乔一成送行。

你扑进乔一成怀里，声音糯糯开口。

乔六幺大哥，加油～

乔一成会心一笑，轻轻揉了揉你的头发。

乔一成嗯，大哥会加油的，幺儿在家要乖乖的。

乔六幺嗯！

乔一成与弟弟妹妹们告别后，便坐上姨夫的三轮车，和表哥齐唯民一起去参加高考去了。

两天很快过去，最后一门考完后，乔一成在考场门前看到了漂亮的晚霞，橙红色的云彩铺在鸭蛋青的天空中，颜色古朴而瑰丽。

他看着向他小跑而来的几人，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乔一成抱起朝着自己跑来的乔六幺，甜甜一笑。

乔一成幺儿，乖。

他低头看向抱着自己小腿的乔四美，笑着问道。

乔一成你们怎么来的？

乔四美大哥，姨夫载我们来接你的，他回家给你烧好菜去了，庆祝你和表哥考完了。

乔一成好。

乔一成转头看见乔二强鼻青脸肿的模样，没好气道。

乔一成你又怎么了？

乔二强一五一十地向乔一成说道。

乔二强我今天碰上我们班王军那几个，他们欺负小棉华，还差点拿火烧死它，我这才晓得，原来以前就是他们污蔑我偷钱买香港衫的。

小棉华是乔二强养的一只小狗，前段时间受了欺负，差点死掉。乔一成是知道这件事的。

乔一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将怀里的你交给三丽。

乔一成照顾好幺儿。

而后便拉上乔二强去找王军几个人报仇去了。

乔一成和乔二强报了仇，二人也顶着惨兮兮的脸回了家，为此挨了乔祖望好一顿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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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取通知书到的那一天，是乔一成这些年中最最高兴的一天。

乔一成我考上了！

乔一成高兴的翻了几个空翻，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

街里巷外知晓了这件事，都震动了，白天有小孩扒着院门往里看，看大学生。

乔祖望知晓乔一成报考的是不用交学费的师范，这一天晚上下了夜班，忘了带钥匙，乔一成迷糊着替他开的门。

乔祖望望着大儿子，忽然问。

乔祖望你饿不饿，下碗面给你吃？

乔一成愣住了。

面条里居然还卧着两个鸡蛋。

乔祖望看着儿子挑面吃，轻声道。

乔祖望真是没想到，我们家出了个大学生了，这是往上数三辈子也没有的事，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乔祖望回头要给你爷爷上上坟去，就是不晓得那坟还找得到找不到了，我记得在花神庙附近的。

乔一成沉默地吃着面，没搭话。从碗里拨了一个鸡蛋出来，把那小碗往乔祖望面前一推。

乔祖望你吃你吃。

乔一成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抬眼看了父亲一下。

这些年来，乔一成想，他们兄妹几个活像一窝小猪，槽子里拱拱食就长大了，这个男人何尝有过温情与关怀？

这个夜晚，是乔一成心上的一个刺青，年代久了，模糊不清了，却也渗进血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