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似梦非梦亦如梦(4)

她若真叫我死，我是必死无疑了，无论她用什么方式，无论多少次。

可是她怎么舍得呢？她……

"你看，腹中的这把箭应该属于你啊，现在是不是该还给你了，沈大哥！"她的声音总是在耳畔，总是那么冰冷而令人绝望。

她拔出自己腹中的箭，血花四溅，触目惊心！

"不要！"他不是怕死，但他怕她痛，怕她失血过多而亡。

她应该给他机会的，他肯定会有办法救她的，他肯定会有办法救她的，肯定会有的……

她握着拔出来的箭，箭头上还有她的血在滴答滴答地滴着，她一步步向他走来，脚步是那么笃定，黑夜里的光把她的身影勾勒得那么冷峻而幽寂，他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他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怨与恨已经快要冲破这天际。他知道等待他的结果是什么，他内心万分痛苦，却岿然不动。只见她的拳头越握越紧，她来到他面前，蹲了下来，神情淡漠而又悲凉，嘴角忽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毫不留情地将箭头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身体忍不住颤动起来，血瞬间汩汩而出。

"痛吗……"

"……"沈浪没有出声，只是眉头紧锁着，眼神哀痛地望着她那张冷漠的脸。

"很痛吧……"飞飞用力将箭插得更深了。

沈浪忍不住哀嚎出声来。

"这把箭插在我身上就是这般疼！你知道吗？！"

他痛得说不出话来，他已经分不清是身体上痛还是心里更痛了。

他心疼她呀，本来这份痛本该就属于他的，是他应得的，应得的……他伸手抚摸她的脸，从嘴里颤颤巍巍地挤出一句话来:"对……不……起……" 让你受苦了！

一颗颗泪珠顺着她的脸庞滑了下来，滴答滴答地落在沈浪的另外一只手上，那点滴的滚烫瞬间消散，冰冷如霜，散发出一阵阵刺骨的寒气。

"对不起？只是对不起吗？我为了你舍了命，你只是觉得对不起吗？"她泪迸肠绝，充满哀哀怨怨，语气却依旧冰冷万分。

"你说过要送我一副薄棺的，如今你是兑现承诺了，但你知道躺在里面是什么样的感觉吗？你知道吗……你怎么会知道呢……"

说着说着，她的眼角流出了黑色的液体，她不由分说地扑倒了他，两人一起倒入了棺中，棺盖轰然一声盖上，如同雷声一样震耳欲聋。

"你来陪我了，我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