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数次的打量过,从她十八岁住进浔园起。
而这将近三年的时间里,她乖顺温和,除非学校有要紧事,否则她从未踏出浔园半步。
如他所需要的那般,温室里盛开的娇弱菟丝花,仅供观赏。
虞宛莺通透如玉,从不试图去击碎温室的玻璃,更多的时候她只是温顺的扮演好被金主包养的雀儿,做好那只脱离不了温室的折翼蝴蝶。
瓷白如雪的手臂缩回到被子里去,动作轻柔的捏住了一旁男人睡衣上的钮扣。
一颗冰凉的没有丝毫温度的金属钮扣。
深夜失眠的人大抵都是无聊的,虞宛莺也似乎是这样的。
她轻缓的抚摸着这颗冰凉的钮扣,直到它慢慢变得温热起来。
虞宛莺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睫,松开了钮扣,来到了男人睡衣的领口。
蔡徐坤似乎极其喜好冷色,他衣帽间里的西装领带等衣物无一例外都是黑白灰三色,排列的工整有序,一丝不苟。
就连睡衣也是如此。
衣领的布料有些滑,在她的手想要及时撤离时,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丝温热。
是他的侧颈,只需要一点点她就会触碰到他的喉结。
她看着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随即,便感到手腕处传来的桎梏感。
虞宛莺掀起眼睫,迎上了男人睁开的双眸。
视线巧妙的碰撞在了一起,一瞬间,仿佛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
虞宛莺顿了下,看向自己的手腕被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牢牢握住,他握的力度并不重,显然是他刻意隐忍的原因。
但她身体素来娇弱矜贵,向来受不得什么力度。
此刻她已经感到手腕传来的丝丝痛意逐渐蔓延开来。
虞宛莺蔡先生,疼
清软的嗓音从她的唇间溢出,如窗外的月从浓墨般的夜色缓缓坠落,柔和的在地面上的水洼摊开。
轻轻溅起,荡漾起一片氤氲皎白。
蔡徐坤眸光逐渐暗沉,松开了她的手腕。
虞宛莺抬起手,看着瓷白的皓腕已经泛起了一圈明显的粉红。
假若男人的力度再重一些,也许这一处被捏过的地方明天就会泛青。
蔡徐坤你想做什么?
男人喑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起一阵酥麻。
虞宛莺听罢,微微向他侧过身来,靠的愈发的近了,以至于她清浅的呼吸都能落在蔡徐坤的脖颈间。
他的眸色愈发喑暗,呼吸也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虞宛莺仰起头来,眉眼间俱是一副温和乖顺的模样,但她的双眸依旧是如平日般,沉静的宛如死水。
虞宛莺蔡先生…
她低低的唤道,嗓音也少了平日里的几分清冷,多了一丝温软。
虞宛莺您知道的,没有安眠药我没办法入睡的。
蔡徐坤注视着她,眸光晦暗,淡漠的开口。
蔡徐坤你今天吃了感冒药。
而安眠药和感冒药不能同吃。
她垂眸,心下了然。
这个小小的风寒已经让她病了有七八天了,即便是刚刚入夏,她的身子也不见痊愈。
但她的心里比谁的清楚。
她的病即使好了,也会有下一场的病痛如期而至,再次折麽着她。
循环往复,反覆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