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绝对的正义

此刻的枭羽，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他伸出右手，探向怀中，那支在他怀中的发簪，指尖触碰到它时，枭羽只觉刺骨的寒冷。

…………

两人带着不肯说话的枭羽，就这样回到了道观。灵付媛担心地一遍又一遍询问着，但枭羽总是难看的扯着嘴角，什么都不肯说。

是夜，枭羽睁开了眼睛，许是屋外不断的虫鸣声扰了他，又许是他的心早就已经乱了……

枭羽撑起身子，面无表情地扫过熟悉的屋内。熟悉的桌子板凳，熟悉的床榻，熟悉的符箓，熟悉的……

枭羽拿过床头的发簪，呆呆地看着，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他还记得，清晰的记得，那个小姑娘与他的记忆。他可能恨死自己了吧？恨自己为什么前一天感觉到余洛不对劲，还要去找她。恨自己，什么能力都没有。

自己现在呢？赌气有什么用？死掉的人就能回来了吗？

他死死攥紧手中的发簪，终是起身套上了长靴。

“要出去？”灵付媛听到推门声，翻身从瓦房上跳下来。

“师姐。”

“……你要去哪里？”

“我……我想去喝酒。”

“……”灵付媛迟疑着，却在看到枭羽眼底的迷茫时，心底一软，“我陪你，走吧。”

…………

枭羽的身子摇晃着，一个不小心就推倒了身边的酒坛。灵付媛急忙伸手扶住酒坛，呼了一口气。

“枭羽弟弟，我们回去吧？”

灵付媛不会饮酒，只得点了茶，坐在对面看着枭羽一坛接一坛地开着酒。

“回去？我，我不想回去……”

“枭羽弟弟，你都喝了两个时辰了，再喝下去……”灵付媛走到他的身旁，放柔声音，“要不跟姐姐说吧？最近你到底怎么了？”

“……”枭羽抓着酒坛的手微微收紧，双颊被染的通红，胸前大片的衣襟被酒水浸湿。他又灌了一口酒，这才慢慢出口，“师姐……我们就一定是对的吗？”

“……”灵付媛将椅子搬到他的身旁，倾身细心地擦拭着他侧脸的酒水，“枭羽弟弟，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正义。我们……只是站在了大部分人的一方。”

“……呵呵。师姐，你知道吗？我眼睁睁，眼睁睁看着那么小的孩子，死在我面前！”枭羽猛地将酒坛摔到地面，酒水顺着酒坛的裂缝缓缓流到地面。“然而，我就是杀掉她的，始作俑者。”

灵付媛看着眼前的枭羽，他放肆地笑着，疯狂咆哮着，似乎……他已经走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她一把抱过枭羽，将他的脑袋按到自己的颈窝，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抱住他的后背。过了半晌，怀中的男人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抽泣声。

“师姐……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战斗？”

灵付媛沉默着，她似乎也不清楚理由。她知道，眼前的枭羽，想要的并不是一个答案……

“我们……为什么可以这样心安理得的，乘着别人的夸赞！那明明是用无数条生命堆积起来的！”

“究竟……什么才是正义！”

“我一直以来追求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