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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被迫和死对头成婚后

柳和玉闻言,不确定的看向国师问:“真的?”不怪他不信,主要是国师除了算命没说过会别的,而且算的命还不准。

  国师没时间跟他解释了,拉着他往宫外走去,嘴上说道:“崔娘子常吃的药都是我配的,你就放心吧。”

  两人急忙的回到东宫,赵御医见来人是国师,像是看见救星一般把位子让出来,崔娘子怕是救不回来了,太子就算发怒也赖不到他身上了。

  国师先给崔婉把脉探了探情况,接着拿出一根银针扎在崔婉的手腕处,减缓毒药蔓延,之后拿出一张药方递给柳和玉道:“按着药方抓药,熬上半个时辰,给她端来服下即可。”

  柳和玉大致扫了一遍药方,里面大部分都是毒草,他提出质疑:“这里大半都是毒草,岂可给崔娘子服下?”

  国师给他翻了个白眼,边推着柳和玉往外走,边催促道:“你要是再磨叽,崔娘子真就毒发身亡了,快去!块去!”

  柳和玉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崔婉,心想,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国师的了,随即把药递给下人熬制。

  半个时辰后,一碗黑乎乎,极其难闻的汤药被送进崔婉嘴里,朝华郡主才刚喂进去两口,崔婉就开始剧烈咳嗽,朝华郡主停下手上的动作,国师见状催促:“停下干嘛?再给她喂上几勺。”

  半碗药下去,崔婉忽然咳出许多血来,朝华郡主见状忙停下了动作,柳和玉看向国师,焦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国师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探了探崔婉的脉,确定脉象恢复了之后,拔下银针,崔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起来,柳和玉见状松了口气。

  国师这才解释:“我这是以毒攻毒的法子。”接着阴阳了句柳和玉:“日后看我行医,记得闭上嘴,学着沉稳点。”

  柳和玉现在非常感激国师,面对他的阴阳怪气也连连点头称是,不过很快他就听出不对,问道:“还有日后?您没给崔娘子解毒吗?”

  国师摸着胡子,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御医一眼,赵御医立刻会意,行礼告辞,朝华郡主此时也想回避,但被国师拦住了,他坐在一旁说道:“待崔娘子醒了,你们问她一问,便知我的意思了。”

  上了三更,崔婉终于悠悠转醒,她看着陌生的房顶,和坐在床沿的朝华郡主,心中疑惑片刻,想起来之前的事,扭头看到国师以及柳和玉,当即在心中猜测这可能是郡主府或者东宫。

  昏昏欲睡的三人被崔婉的动作吵醒,朝华郡主离得近,边扶着她坐起来,边道:“你可是吓死我了,殿下担心的差点哭了。”

  走过来的柳和玉立刻反驳道:“谁说的,我一直忙前忙后的请御医,哪有功夫哭。”

  崔婉低头笑了笑,朝华郡主跟柳和玉相互对视一眼,朝华郡主用惊讶地语气问道:“你会武功啊?白日里见你动作挺快的,不知师从何人?”

  崔婉扎范氏的那簪子,几乎是瞬间到范氏面前的,若不是朝华郡主武艺在崔婉之上,那范氏此时已经下葬了。

  朝华郡主都这么问了,崔婉也只好道:“只是跟着外祖父练过几年剑术,本是强身健体用的,不算厉害。”

  “原始如此,我的武功也是陈国公教的,这么说来,我们也算是师出同门了!”朝华郡主先攀上了一层关系,接着以关心的名义说道:“只是国师说你身中奇毒,不可运功动武,不然咱们俩定要好好切磋一番。”

  崔婉闻言,下意识看向国师,国师无辜的耸了耸肩,好似再说这不赖我,随后垂下眼帘,小声道:“是啊,挺遗憾的。”

  朝华郡主见她不打算说中毒一事,刚要在侧面提一嘴,只听柳和玉道:“中毒是怎么回事?不是都说你是因为少时落水留下的病根吗?”

  崔婉沉默片刻,顾左右言他:“殿下当真只知刨根问底,不知察言观色。”

  柳和玉见她不愿说,稍稍思索后,道:“你知道的,我乃一国储君,这点事瞒不了我。”

  崔婉巴不得有人帮她查这件事呢,直言道:“那殿下就去查吧,等殿下查清楚了,我一定报答殿下的恩情。”

  她说这话时的神情极为认真,柳和玉见场面有些不可控了,颇为慌乱,他一向在崔婉这里讨不到甜头。

  关键时刻还得国师出马,他双手一拍,走到崔婉床边,哄孩子般的说道:“崔娘子,你就告诉他们两个吧,你看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厉害,或许可以帮到你呢?”

  崔婉低头不言,他们能帮到什么,范氏毒害她的证物已经全部被烧毁,除非能找到与其交易的人证或者物证,不然就算玉皇大帝来了也只能束手无策,倒不如找机会一刀杀了她来的痛快。

  国师自然知道崔婉的想法,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就为了这点事,就把自己逼成这个样子,这值得吗?不如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法子。再者,你若不信他们,那我给他们作保,万一中途出了问题,我就灰飞烟灭,不得超生。”

  他之所以这么看重崔婉,是因为他推算到不久之后会有一场足以灭国的大灾,解决这场灾难的关键就是崔婉,虽然他暂时也不知道这个病恹恹的小女郎有什么奇特之处,但崔婉绝对不能死。

  不过从事态发展来看,若是再没人来帮助崔婉解开心结,怕是没等到大灾来临,她就先被执念困死了,每每想到这里,国师恨不得自己去杀了范氏。

  崔婉有些震惊地看了眼国师,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权衡再三,缓缓说道:“我三岁时,被接到国公府抚养,直到十三岁时,外祖父母怕我一直待在国公府会影响议亲,就把我送回了崔府,范氏一开始对我很好,待我如亲生,所以,在我回到崔府的第四个月时,毫无防备的喝下了她端给我的毒粥,自此我的身子就垮了,一天不如一天,宛如行尸走肉。”

  话音未甫,朝华郡主一拍床沿骂道:“这个毒妇!真是人面兽心!”然后看向崔婉问道:“后来呢?你告诉崔丞相了吗?”

  崔婉沉默好久,只说了一句:“他知道,但他喜欢范氏。”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沉默了,朝华郡主心中都不知怎么骂崔光才好,而柳和玉轻声问:“所以起火时,你是想去里面拿他们害你的罪证吗?”

  崔婉嗯了一声,道:“那是我在父亲书房里发现的,一本记录着范氏买毒药的账簿,我原本想着,今日把它拿给殿下,谁知迟了一步。”

  “直接告到廷尉府不是一样的吗?”朝华郡主不解地问。

  这话都不用崔婉回答,柳和玉直接就说上来:“比起丞相嫡女,他们更可以直接巴结丞相。”

  崔婉默认了柳和玉的说法,接道:“那些罪证还是舅父帮我藏了起来,他们却只能做到这个地步,父亲得知此事后,在我那找不到罪证,为此还差点打死我,那之后,我连院子都出不了。”

  说到这里,崔婉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有时候经常想,是不是她前十年过得太好,以至于把一生的福都享完了,所以才落得这种地步。

  朝华郡主此时保护欲爆棚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重新找到证据,让他们付出代价。”

  而柳和玉已经在脑海里想这件事的解决方法了,国师则觉得一阵头疼,这三人完全跑题了,国师焦急的打断他们,提醒道:“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是给崔婉解毒的事更紧急。”

  此时朝华郡主和柳和玉才恍然想起,齐齐看向国师问:“怎么解毒?”

  国师见话题回来了,重新坐回去,神色凝重地说:“崔娘子中的毒叫噬心毒,此毒无色无味,一旦进入体内,少则一刻,多则半日,必死无疑,好在当时医治崔娘子的郎中医术高明,吊住了崔娘子的命,这才给了我缓解毒素的机会,可此法不是长久之计,以崔娘子现在的状况,若不及时解毒,也就只有一年的光景。”

  柳和玉闻言,心跳漏了一拍,忙问:“那怎么解毒?”

 说到这个,国师长吁一口气道:“解毒倒是容易,平州有一种奇特的毒草,其叶剧毒,但其根茎却能解其毒,因服用者均感到胃似火烧般疼痛,得名毒灸,噬心毒就乃其叶所治,解毒自然要找到这种草,把根茎制成解药服下即可。”

  朝华郡主听到解毒方法居然这么简单,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欣喜道:“找个草而已,我明日就出发,下月就能把草给你带过来。”

  话音甫落,国师就一盆冷水浇下来:“要是这么容易找,那国公府早就拿着毒草来找我制解药了,还用拖到今日?”

接着语气为难的说:“而且想要解毒就必须七天一次,服用两个月,但此药过于猛烈 ,食者因为难忍腹中疼痛而自尽的数不胜数,更有直接活活疼死的,所以治与不治还得仔细思考。”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低沉起来,崔婉对这事倒是看的很开,在她看来,只要范氏死了,她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而且她心中已经有了计划,想到这,崔婉云淡风轻地道:“找不找得到解药还是个未知,暂时不必为这事烦恼,很晚了,你们去休息吧,明日宫中绣娘还要来帮我量尺寸,要早些回丞相府。”

  柳和玉闻言道:“你放心休息就好,明日绣娘直接来东宫,量完再送你走。”

  崔婉皱起眉头,为难的说:“这不合适吧?”

  朝华郡主拍着胸脯道:“这有什么,我在这里陪你,而且,外人只知你是去宫中治病了,不会说什么的。”

  ——

  次日巳时,崔婉由朝华郡主陪同去量尺寸,回到崔府已是下午,因着她是被柳和玉送回来的,所以崔光即使心中有气,依旧得在门口迎接。

  崔婉一下车便看到崔光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施施然行礼道:“父亲安康。”她一副全然不知昨日发生何事的无辜模样,看的崔光心中更是窝火。

  但只做到这个地步,崔婉显然犹觉不够,当着街上众人的面说道:“我一路乏累,病症缠身,怕过了病气给母亲,就不去见她了,望父亲代我向母亲解释一番,莫要让她再为这事生气了。”

  这番话给了看热闹的路人无限遐想,再加上崔婉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她刚进门,外面路人就开始窃窃私语。

  “生病了不去请安,这么人之常情的事,范夫人还要生气,当真不是亲生姑娘不心疼。”

  “可不是吗,你看看自从崔娘子回到崔府,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要说其中没有内情,我可不信。”

  “这算什么,我还听说崔娘子平日吃的药都是陈国公府送来的呢。”

  “不会吧,堂堂丞相府连给亲女儿治个病都舍不得?真是可怜崔大娘子了,没有亲娘撑腰。”

  这些话被崔光听了个清清楚楚,气的转身进府,吩咐下人把门关上。

  不远处的崔婉看到这一幕,才心满意足的转身打算回皖青院,结果刚好看见一个黑影从不远处的房顶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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