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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喝的酒是假的。

天好蓝,树好绿

任波从薄外套里掏出一根真知棒,葡萄味,年深日久摩擦以后的塑料薄膜拆开,糖果像一粒果籽,早就过了作为丰收季节的秋天,那有关他们的第一面。她惯性地将大拇指屈伸,一副点火姿态。情人突如其来的告别让她一连串痛苦的自虐机制,相比圆规针尖刺一轮指甲来染红指甲油的陋习,与乐队不辞而别只剩下日日夜夜偷听刻录先前磁带的后悔式狠绝,戒烟这种行径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吞云吐雾间她总是会联想起一年前情人曾透过薄雾闪着一双晦暗的眼,装了比尼古丁还厚重的记忆经历,歪斜的钢笔字晕染在指茧的墨蓝色作为底色。

只是此刻,情人在深夜拐弯街角处咽了口唾沫,用咧着的唇角骂了句二货,于是不过数秒,情人拉下帽檐来到她跟前,一头黄毛(她在日记里将其称为鸡屎色),不像是染的,风味似营养不良外加冷温气交替烘烤的枯燥,但却是他一年前亲手为她染的。他开始幻想她是何时自己搭着木凳,靠在洗漱台旁对着镜子为自己补染着发根,脸上蹭着几抹嫩黄。属于他们的卫生间没有浴缸,一个宽大的红澡盆落在淋浴头下,某次事后情人任由任波帮他擦头发,水滴落在桌前的信笺上,那是一首刚开头的诗。写给任波。早在一年前他们分别,宛如一种执刑,没有人临危不惧,那夜两人在彼此的体温拥抱中战战兢兢。

这情人名叫陈棘川,失意,破落,苟延残喘地从魔市考去了外地的二本,读着冷板凳翻译专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以后将会完成一项伟大的工作。尽管他是银杏树在三分之二处掉下的/某根树杈/生命中往来不息的人流与他相逢时/总施与/脚踢拳打,他依然将信念修饰得顽强/并实时向松软的泥土转译爱情的伟大。这样的诗句确实有些过于自怨自艾,所以此刻他对着冷风中穿着灰色连体厚棉袜,皮质短裙,皮质长靴,皮质报童帽,夹克外套的情人(哦!但愿他还是她的情人,但愿他没找新的情人!)对着情人手里的真知棒(他实在不敢看情人的眼睛),涩生生地说了一句:姐姐,你好。

他看见白雾从他口中直直呼出,传递到她的唇角,她没有说话,浑浊的视线变得更加浑浊,本该清明的声音沾着酒气:我不好。酒气愈浓的原因是她要吓一吓他,她飘忽地醉倒在他怀里,五十一晚,去你家。陈棘川确实被吓到了,背着她走在长长的回家路上,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想着淋浴头下的红澡盆有多么大,牙杯里的牙膏是否是黑人品牌以及不辞而别那一天日历撕下的是哪一页。他其实一直想说一句话,姐姐,你喝的酒是假的,但我们能接完醉吻再回家吗。我还记得门牌号码。

披头士与蛋糕卷姐姐。我还记得门牌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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