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计（2）

花家家主已逝，而今我李辞要做的便是用最短的时间找到宣行之通敌的证据。可这谈何容易，如今我掌握的线索不多，若定要在景朝周边做个选择，绝非易事。

漠海是不大可能的，以完颜逸的性子，他应是不会答应宣行之的。更何况先前在书院考核之时，他便出现在明雍……等等，若是这样说来，那宣行之和完颜逸有可能早就认识了吧？那我此行，恐不是明智之举，但事已至此，后悔是无用的，我只能一步步接着走下去，不过这件事倒也不是没有转机。据我所知，漠海之主完颜逸一向不喜这些，所以他上次出现在明雍也有可能真的只是为那一幅荷花图而来。埃兰沙虽说两派常有争执，但以伽华和银珠的性格，我觉得他们不会做出这样的是。至于乌兰、玉胡以及渠戎……

目前看来，我这是陷进死胡同了。不过无妨，宣行之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如果不能直接拿到宣行之通敌的证据，我或许可以在这周边诈他一次。假设宣行之通敌，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先前承永帝执政，宣行之虽贵为渊亲王，但他在朝中估计处处受限制，难以有所作为。一个出身王室，有满腹诗书，空有才华却阴险狡诈之人在仕途失意之时会做些什么？若他无志，一生游手好闲倒也罢了，可若他有志，便极有可能对皇帝动手，这样一来，宣行之通敌可就说得通了。

那么我若称自己为景朝来的使臣，携重礼以厚谢的话，亦可套出宣行之通敌的证据。如此，我便成功一半了。

我以宣行之名义求见，在数次失败后终于拿到了他通敌的证据。我不知道自己易了多少次容，换了多少个名字，才拿到这一纸贺书。

再次回到景朝，我抽出腰间长剑，咬牙朝自己左臂划下。血染红了衣服，我收起长剑，狼狈从街市上跑过。

听到周遭人们议论的声音，我知道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季元启就会派人来同我一起将这出戏演完。

我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一路逃至小店之中。

茶馆内，我皱眉在二楼窗边坐下，找来店小二轻声告诉他，“一壶茶，还有，若有人问起，该怎么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小二连声称是，茶水很快便被端了上来，看着他慌忙退下的身影，我瞧了眼不曾动过的茶水，起身回了屋。

我静坐榻上，等待着季元启的人。

夜与季家杀手一同前来。此时夜色已深，旅人大多都已睡下，周遭静极了，大厅中细微的响声清楚传来。我心知他们应是来了，“呵，还真是够快的。”

“是这里吗？”

“对。”

隐隐约约，我听到房门口有极小的说话声传来，他们应已猜到我在哪间屋里了。

“砰！”果不其然，我看到房门被他们一脚踹开，立减出鞘的声音因这夜色显得更加阴寒。

我抽出腰间长剑，与他们你来我往几番争斗下来，房舍早已乱的不成样子。在此之前，我已将信物压至枕下，而现在这里已经一片混乱，我不再恋战，径直冲出窗外。二楼算不得高，再者幼时我便没少干这种事，在入学明雍后这些更是不在话下。我翻下窗，落在地上后径直跑向远处，等季家人到了出声问，“季元启呢？”

“家主现下……”

我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东西呢？”

“华清远野。”

“我知道了。”我扯下一片衣物将伤口包好，起身打算离开。

天泉距华清不算太远，我若想在辰时赶回也不是做不到。我在附近人家寻了匹马，到两地交界处寻得了我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