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一一雨夜歌

雨天沉晦的无意间流逝，原是天色较为黯然，此刻完全幽暗已将入夜。

“哎，等我啊林牧！”

二牛狼狈地追赶，吊着半口气喊道。

林牧笑得喘不过气，拉着明婵的手跑过灯光下的阴暗里，雨声远远地甩在身后。

长巷空荡，仨孩子躲在一柄伞下，不时有人惊呼，或者嬉笑，尔后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巷尾。

……

回到家后，一系列不忌雨淋风吹的后果显现出来，林牧仨人纷纷抹鼻子咳嗽不止。

林氏哭笑不得，煮了红糖姜汤分别盛了三碗，看着他（她）们喝完，担忧的眉角终于舒展了些。

“阿牧你啊你，真是不让人省心，出去玩也不多带把伞。”

林氏苦口婆心地对林牧道，说完又去了内屋，准备拿几件衣物更换。

林牧羞愧地挠头，回头打量了明婵和二牛一眼：“我们先进去烤火吧！”

“嗯……”

明婵低着头要走进厨房，青丝全沾在肩膀上，一袭白衣添了及腰的流苏。

穿堂风吹过，明婵猛地一哆嗦，小跑过走廊，钻进了厨房。

林牧默默注视着，挺直的身体忽地就瘫软，牙关打颤，拉起同样瑟瑟发抖地二牛跑进正屋。

许久，院子里便只见得浓密的夜色里几许灯光遗漏，厨房里轻微地柴火燃烧着，冷风带着筝雨清啸而过，往复无休止地奔流。

林牧换了衣服出来，到了厨房，明婵脸上溢着笑意地坐在秋婆婆旁，火盆就在身边。

“你身上的衣服这么快就烤干了啊？”

明婵欲言又止，毕竟关于自己的衣着，羞于启齿，就沉默不语。

秋婆婆无奈地笑笑，右手伸出，手心凭空冒出一簇紫火。

“这是武者修炼至一定程度可以洐生而出的灵火，刚才我将紫火覆在少主身上，如此蒸干水汽。”

经过一番解释，林牧终于明白的点了点头，想到了养生诀，关于“修仙”越发好奇。

修仙，修仙，长生不老……

……

众人围着火盆烤火，明亮的炭火被门外吹进不定地风继而摇曳，闪烁而又温暖地映在每一个人舒适的脸上。

林氏择好青菜洗净，预备着下锅，等锅底猪油温度攀升到顶点，手捂住菜板，继而松开。

“哧啦……”

油香弥漫，青菜也随着时间渐散发着炒熟味。

三个小孩围了上去，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翻炒的青菜，油光亮泽，香气扑鼻而来。

“唔一一好香啊！”

明婵俏鼻皱了皱，陶醉地微眯眼，开心地道。

林牧拿着碗就在旁边等着盛菜，昏黄的烛光下翘首以待地身影一直不安分。

……

“曰雨以歌，风助兴之。

风不胜兮，雨兮歌哉。”

橘红色的余光里，站在林牧身前的小巧身影可能觉得无聊了，轻啍起了歌谣。

清丽婉转，流落到火烧油炒的热闹声中，风雨相和。

大抵是受到感染，林牧和二牛也有样学样地附和轻啍道，摇头晃脑：

“风波难息，雨落旷野；

有伊人兮，烛窗剪灯。”

林氏嘴角含笑，素手握铲舀起青菜，盛进碗里。秋婆婆手里拿着火钳拨动木炭，注意力却在那仨孩子身上。

菜炒好的同时，另一边灶台里煮的淘米已成炊饭。

“开饭了！”

“好耶！”

明婵捏着粉拳，淡眉如飞，双马尾轻扬一笔飘逸。

林牧凑上前帮忙端菜，大家都争先恐后着洗拣碗筷。秋婆婆食指屈弹，点燃桌上的蜡烛，窗口吹进的风戛然平息，门窗关好。

等着夜饭，等着共聚而餐的欢乐。

夜深人不静，屋里头不时流出笑声，有人吆喝着倒酒，风声呼啸而过。

……

本所谓等待，就是不相识的相遇，如此雨夜，吟歌附和，等来的是温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