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清晨，宋亚轩一夜无眠，只是侧头看着窗外发呆，与上一次的自己重合。

那天，谭明诚和竺永长带着一群小弟，把他打得站都站不稳，也试过反抗，但好像越挣扎，他们就越兴奋。

在学校里，被他们带到空教室，谭明诚用手指按在他脸上，不以为意得转头，得意洋洋地冲竺永长笑，宋亚轩趁着他没有防备，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住了谭明诚的手指。

竺永长和他是面对面的，看见他嘴巴张大，认为他是没这个胆子，但还是得小心这小子，毕竟靠他们的理解，宋亚轩只是生活在底层的一条狗，连人都不算，但有一点是他们害怕的，怕宋亚轩咬自己，觉得会得狂犬症，很脏。

正想提醒他，话音未落，谁知道宋亚轩就一下咬到了手指，谭明诚一怔，眨眼间，刺耳的惨叫声传到众人耳边，他疯狂的拍打着宋亚轩的头部，哭嚎道:“你个疯狗，给老子tm放开。”

站在教室门口放风的小弟，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赶紧冲到教室里面，见老大被咬了，没有思索，全都一窝蜂的跑上前，扒开他俩，血淋淋的一圈牙印。

十指连心，谭明诚痛苦得捂着手，眼泪胡乱地飞，血还在不断往外冒，来不及找他算账，急不暇择地跑了出去。

竺永长轻蔑地摇了摇头，没打算管谭明诚，直勾勾地盯着宋亚轩，他没有力气了，摊在地板小口喘着气，原本干净的衣服，却被脚印和散落的血珠交织在一起，映在表面。

竺永长很喜欢看到所有人狼狈不堪的一面，痴迷于那些失控放肆的场景，人性的丑恶就此展现，霸凌他时，只是站在一边，听着绝望的声音，似是一种美妙的音乐。

宋亚轩还有利用价值，就施舍给他虚假的怜悯 ，指着其中的一个染黄毛的精神小伙，缓缓道:“留他一条命，带他去医务室，我先走了。”说完，抱着手臂意犹未尽地走出了教室。

宋亚轩被架到了医务室，淤青很多，医生见到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惊讶得问他是谁干的，宋亚轩没吱声，并不想回答。

医生也没有过多得询问，动作轻柔地包扎伤口，给他开了些药，这种事见多了，也不见怪了，只好轻轻地拍拍宋亚轩的肩，无声的安慰，希望他好受点。他小声说了句谢谢，拿着药就走，和老师请假后，回到家了。

奶奶还在外面卖废品，打开房间门，把自己反锁，转身一头扎进枕头里，蒙在里面，窒息感慢慢地包围全身，流下的生理盐水浸湿布料。

就是那一晚，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承受着比同龄人更多的压力，没人拯救他，论谁都不会愿意趟这浑水，所以，自己只能默默祈祷，明天不会更糟，在黑暗中舔舐裂开的伤口。

趴在病床边的奶奶，睡醒了，宋亚轩猛地将眼睛闭上，假装睡着，她第一时间看向亚轩，发现他还在睡觉，简单整理了自己衣服，蹑手蹑脚地去买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