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这个时候超强的自尊，反而是最无用的东西，在那条巷子里，他是把所有的尊严丢掉之后才去找周南星的，这时候因为道德感畏首畏尾，反而不像他。

“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抱歉，这段时间擅自观察你，已经不是不礼貌可以形容的。”

周南星听着林晨说话，知道他还没有说完，就静静的听着。

林晨看着周南星黑白分明的眼睛，深吸一口气。

“我看到你有几天，神情很不安，还有在那之后，你突然多了很多……很多高价的品牌，从文具到服装，很多。”

“所以你觉得，我得到了很大一笔钱，而且不是正常得来的？”

林晨点点头，垂下眼睛。

“我真的很缺钱，缺钱到我失去了理智，所以……”

“所以你在巷子里叫住了我，问我有什么赚钱的方法。”周南星这样说着，却在猜测，林晨一开始的想法，或许是想借钱。

“对，我想问你是怎么赚到了那么多钱，在很快的时间内”林晨苦涩一笑，“只是没想到，是彩票这样复制机率为零的方法。”

周南星按捺住自己的好奇，收敛住自己的眼神，低着头，声音有些闷。

“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些兼职，还挺靠谱的。”

说完这句话，周南星就听见一声笑，抬头就看见林晨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睛。

“钱，来得真慢啊，我做了很多兼职，却也只是能勉强维持生活，现在，就连活着——”

后面半句话淹没在林晨的嘴唇间，周南星没听清，却能切实感受到林晨的悲伤，那悲伤太深，让周南星有些心惊。

“你……总会有办法的，总有一条路是可以走的。”

林晨摇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即使攥紧了，也总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我试过很多办法，走过很多路，我甚至想过，实在走投无路，我去偷，去抢。然后呢，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或许我能成功，然后带我妈去医院看病，结果在去医院的路上就被抓住，关到监狱里去，又或许我根本成功不了，算未遂吧。”

周南星有些吃惊，怎么就到了这种程度，踌躇一会，才开口说话。

“阿姨的病——”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晨笑笑，“不说这个啦，时间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有我在，外面那些人总会收敛一些。”

周南星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说到了林晨不愿意解开的伤疤，想要解释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就算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就在今天之前，自己和他完全不熟，就算自己对他有所了解，那也是之后的林晨，不是现在的林晨。

时间确实不算早，周南星背上书包跟在林晨身后，林晨的妈妈早已经不在客厅里，旁边的一扇房门紧闭，林晨拿上门口收拾好的垃圾，领着周南星出去。

一出房门周南星才闻到楼道里有些腐朽发霉的气味，这些气味在林晨家里是闻不到的。

周南星家离得有些远，两个人坐上公交车，等下车的时候，天空已经变成深蓝色，小区下的广场里这边一群，那边一群。

“我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