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15）

“阿姐？！”

雷无桀看看台阶上美若天仙的女子，又看看毕恭毕敬的好友，惊愕出声。

“你说的故友，是你阿姐？”

“你阿姐是望城山的掌教夫人？”

“你是望城山掌教夫人的弟弟？”

被质疑的萧瑟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显而易见的事，不用重复问这么多遍。”

雷无桀迥然一笑。

“我就是有些惊讶而已。”

他这次来望城山，除了陪萧瑟见故友以外，也想见见当初击败自家姐姐的道剑仙，也就是望城山的掌教——赵玉真。可以的话，能切磋两招更好。

谁想，到头来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大家都是自己人。

萧瑟是他的挚友，萧瑟的姐姐算他半个姐姐，那道剑仙也算他半个姐夫了。

可初次登门，他却想问剑望城山，与道剑仙叫嚣。

当真是礼数欠妥啊。

瞥见少年变来变去的神色，萧瑟不用猜，也知晓他这夯货在想什么，但眼下他懒得去开解宽慰，只把目光移向高高在上的女子。

“不知阿姐可还认得出我？”他问道。

神玥细细端详着他那张俊美非常的面容，最后对上那双熟悉的眼，语气微微起伏。

“你这双眼睛，倒与母亲极为相似。”

但脸却更像父亲。

萧瑟在心中自觉地补全了阿姐未说完的后半句话。

自有记忆起，阿姐便不在他身边。有的只是祖父留下的幼时画像，还有各位长辈口中的夸赞与描绘。

父皇说，阿姐出生后便被接去了宫中，一年见不到几回。唯一一次待得久些，还是因母后逝世，需得守灵、出殡。

之后，阿姐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皇叔说，阿姐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很得皇祖父欢心，也受尽偏爱。那时，连备受皇祖父器重的皇叔，都得往后靠，越不过她去。

宣妃娘娘说，阿姐虽小，但一言一行，尽显皇家风度，容貌也可窥见日后绝色。她还说，阿姐的眉眼像极了已逝的皇后娘娘，长大后应当更像。

萧瑟曾见过母后的画像。

如今再看阿姐，不禁感慨。

宣妃娘娘说错了。

自己长得像父皇，只有一双眼烙着母后的影子；而阿姐却长得像母后，眼睛肖似父皇，深邃且平静，不怒自威。

毫无情绪的一眼，也让人很有压力。

“以谦。”

神玥不知萧瑟所想，突兀地叫出儿子的名字，打断了他越飘越远的思绪。

闻声，小公子立即心领神会，冲下方的萧瑟拱手问候道：“外甥赵以谦，见过舅舅。”

萧瑟受了一礼，颔首回之。

“今日寻我，有何事？”神玥与这嫡亲的弟弟感情不算深厚，彼此寒暄完，便直截了当地问了。

对阿姐的态度早有预料，萧瑟此刻并不伤怀，只语气和煦地娓娓道来，“我与好友此番要去雷家堡赴英雄宴，途径此地，想着应当与阿姐见上一面，便上山了。”

雷家堡。

英雄宴。

听见这两个放在一起的物与事，神玥眼波微动，似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