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14）

五年后。

某日，望城山下来了两位不请自来的访客。

“江南霹雳堂，雷家雷无桀前来拜山。”

持剑的少年自报家门。

一袭红衣似火，张扬又朝气蓬勃。

他身旁，站着一位俊美无双的男子，微微叹气后，伸手将人往前推了一把，道：“拿出点儿气势来。”

被推搡的红衣少年踌躇不决，回头看他。

在得到点头的肯定后，少年倏地拔出剑鞘里的听雨剑，气沉丹田地对戒备着自己的守山弟子再次朗声道：“江南霹雳堂，雷家雷无桀前来……”

这次，不等他说完，骤然袭来的一柄剑便打断了他的话。

雷无桀也迅速挥剑抵挡。

再转头，石阶上赫然多了三道身影。

一大二小。

“怎么是你？”

稍显年长的紫衣少年看着他，神色有些惊讶。

雷无桀笑着调侃：“我不过效仿一下李兄问剑望城山，可你这架势，是要杀我呀！”

闻言，紫衣少年也笑了笑，挥手让其他拔剑对峙的弟子退下。

“你们今日怎会造访望城山？莫非，真是来问剑的？”

紫衣少年名李凡松。

乃望城山掌教赵玉真之徒，习剑术。

数月前，他与主修道法的小师侄飞轩下山历练。途径雪月城，他一时兴起跑去闯了登天阁，还胆大地问剑当世五大剑仙之一的雪月剑仙——李寒衣。

最后自然是落败了。

也是那时，他结识了同样胆大的雷无桀——如今雪月剑仙的嫡传弟子。

“虽然我也很想问剑道剑仙，但这次上山，我是陪萧瑟来见一位故人的。”雷无桀将听雨剑利落入鞘，道明来意。

“故人？”李凡松一脸疑惑地看向青衣素褂的男子，问他：“姓甚名谁？”

萧瑟拢拢衣袖，余光掠过李凡松，轻轻地飘到他手边的孩童身上。

“我要见的，是掌教夫人。”

话音刚落，被他瞧着的小公子不禁蹙起眉头，“你要见我娘？”

萧瑟颔首。

“是。”

小公子不解，问道：“为何？”

萧瑟没有答复，反而神秘一笑。

“只道是萧家人来访，掌教夫人一听便知。”

观他眉目清明，不似作假，小公子从衣襟中摸出一个竹制哨子，吹了几声忽高忽低的调子，像是在传讯。

‘道剑双修，竟还习了音律吗？’

看见这一幕的萧瑟面露赞赏，眼底隐隐有几分骄傲。

李凡松学了赵玉真的无量剑法。

飞轩成了道法继承人。

不成想，赵玉真之子除了同修道剑二法，连音律都不曾落下。

‘不愧是……’

没等他细想，一道从天而降的翩跹倩影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紫纱与乌发随风起舞，倾城容颜胜于天光万物。

她只轻盈地飞落，抬眸，却飘飘乎如遗世独立，恐羽化登仙。

“阿娘。”

小公子唤道。

这一唤，方才叫回了几人离家出走的神思。

“师娘/师叔祖母。”李凡松与飞轩拱手俯身。

被小辈们恭敬以待的清冷女子，淡淡地望向下方。

触及目光，雷无桀下意识地挺挺背，肢体稍显僵迟。

神色复杂的萧瑟则拱拱手，半是亲昵半是疏离地唤了一声“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