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六一年,在风雨里化形的满天星还很柔弱,就碰到魔化的猫妖,来不及逃跑便被猫妖逮住,就在猫妖要吃了他补充自己妖力,一个长相柔弱的少年握着匕首直接给猫妖来了个封喉。
“咳咳,谢谢你救了我。”满天星扶着墙起身咳了几声。
少年回头看了眼他,转身离开。
满天星刚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只能默默跟着自己的救命恩人。
“确定要跟着我?”少年停下脚步,雨将他额前的碎发打湿,单薄的身子却能在一瞬间爆发出强劲的力量。
“嗯!”满天星疯狂点头。
少年身影顿了顿,招了招手,示意满天星跟上。
满天星欣喜,连忙跟上远去的少年。
两人在毛毛细雨中渐行渐远。
原本满天星会一直跟在少年身边,直到发生了那件事。
湿漉漉的衬衫贴着少年的身子,单薄的衬衣沾上斑斑血迹,看样子似乎都是别人的,少年身边跟着一个小孩,小孩颤巍巍的躲在他身后,看着眼前的满天星,小小的身子抖了抖。
少年摸了摸小孩的头,笑眯眯道:“别怕,他与你有缘。”
小孩试着靠近高大的满天星,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心翼翼:“你叫什么名字?”
满天星以为少年还会停留一时片刻,哪知道少年不知道从哪捞出盆满天星,对小孩道:“送你了。”
满天星:??
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小孩:“就……这么送我了?”
“嗯。”少年没在搭理他们,从小巷子里绕了出去,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随着声音逐渐远去,满天星这才有时间好好看看这小孩,他……应该是见过的。
“我叫张净,大哥哥叫什么呀?”张净因为少年的离开,无形的压迫感消失后,变得活波起来。
“阿言。我叫阿言~”满天星想起他未化形时,碰到的一个孩子,那人从店里把它带走,给他取了名字。
“阿言。”张净默念了几声,忽然笑了起来,小孩的笑很纯真,让满天星看的有些失神。
“我们回家吧~”张净欢快道,“那个大哥哥说会找人保护我,看来大哥哥给我找的人就是阿言你了,不过我爸妈忙,家里房子多,去我家住吧!”
自从满天星和张净住在一起后,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也没再出现,后来,等他读高中时,少年出现过一次,给满天星办理了入学手续后,又神秘的消失了。
他好像一直都独来独往,只是这么多年来,少年的模样变化不大。
张净看着消失的少年若有所思。
高中三年过的很快,眨眼间就到了高考时分。
这三年来,满天星陪着他打篮球,吃饭,学习,这点点滴滴让张净已经习惯他在自己左右了。
很巧,他们两个一个考场,不过,相隔甚远,一个是第一列第一个,一个是最后一列最后一个。
高考考了两天,等成绩单出来后,张净看着刚好到落春大学录取线的分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转头看着满天星,发现他唇角发白,满头虚汗。
满天星的手一直捂在腰上,强撑着笑道:“别担心,我没事。”只是这么多年一直压制着那些东西,身体有些透支了。
“阿言……你也会像哥哥那样离开我吗?”张净慌了,他不想这个人消失,这么多年的陪伴,感情早已变质,他还没告诉满天星他的心意……
“哥哥?”满天星胡乱擦了一把汗,难怪在他无暇顾及的时候,总有一股力量把那些东西挡住。
“嗯,哥哥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四岁的时候,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了,爸妈告述我,他出意外了。”张净紧紧搂住满天星,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而在张净灵魂深处,一个少年嗤笑一声:满口谎言。
最终,在张净进入落春大学的那天,满天星撑不住和窗沿上放着的满天星合二为一。
刚整理好东西的张净莫名心慌,想到家里的满天星连忙飞快地跑回家,然而,空荡荡的房子让他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凉透了。
阿言……就这么消失了……
灵魂深处的少年感觉到他巨大的悲痛,陷入沉思。
若是认真看,便会发现,这少年与张净长得一模一样。
少年名叫张源,是张净的孪生哥哥。
至于他为何会在张净的灵魂深处,还要从他记事时说起。
他天生聪慧,三岁便懂了很多,相对于与他长得一样却文静的弟弟,他就闹腾很多。
那时候家里还有一片种满薰衣草的花园,每到花开季节,格外美丽。
小张源也特别喜欢去花园玩耍,有时候还拉着弟弟张净一起去,看蝴蝶翩翩起舞。
每当这个时候,小张净粉嘟嘟的脸都会被兴奋的小张源揉。
小张源一直快快乐乐到了四岁,他的妈妈牵着他的手来到了游乐园,那时的弟弟上学去了,他因为太过调皮弄伤了小朋友的脸被老师叫家长了。
小张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的妈妈把他的手给了一个男子:“你不是一直想要抚养权吗?”
那是他恶梦的开始。
就这样,小张源被妈妈的前夫带走了,也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男子不顾小张源的挣扎,将他抱走。
从今往后,男子一旦在外面不如意回家对他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边打边骂:“你就跟那路边没人要的狗一样,难怪那贱人不要你!”
“说什么爱我,结果转头就睡别人床去了,呵呵,你这一无是处的狗东西。”
小张源护着头,就算是这样,他也能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原来,他知道她妈和他爸打算把张净给这个疯子,他不许他那柔软的弟弟落到这个人手里,于是,故意把一个小朋友的脸挠花了。
落在他身上的拳脚并没有停下。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男人打累了方才停下。
就这样过了四五年,张源已经习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而他身上每天都会有新的伤口出现。
这天,男人回家后乱发一通脾气,越想越气,直接抓住男孩的头发往墙上撞:“md,都是一群狗仗人势的,处处给我穿小鞋,去死,都去死。!”
男子抓着他的头发猛的往桌子上一撞,他的头,好巧不巧装在了尖锐的桌角上,瞬间,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下。
张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而,浑身越来越无力,心跳也越来越慢,直到停止。
男子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杀人了,还以为,是这兔崽子装晕,对着他又是一通拳打脚踢。
等男子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人已经凉透了。
冷静下来的男子惊慌失措,呆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从担惊受怕变成了疯狂的笑。
男子慢悠悠的收拾着,给男孩把衣服换了,血洗干净,开车去了那片薰衣草花园。
大晚上的,四周静悄悄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挖了个坑,将男孩扔了下去连带着一棵腐败的薰衣草,男子并没有注意到那棵薰衣草在变得透明。
低头埋着男孩,为了不让人发现,将之前连花带土移开的薰衣草栽了回去。
男子做好这一切后,鬼鬼祟祟的离开了。
那片花园离张净他们的居住地有些远,所以,即使是开车也没什么人发现,何况是大晚上的呢。
在男子离开后,一个人影站在薰衣草花园里良久,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张开双手,手心了一个光点入了土,女子叹了口气,有些埋怨道:“就会安排人,明明自己都来了!”
然后,在心里骂了一通,这次心情舒爽的离开。
并未远走的石清,摸了摸下巴,他有那么让人嫌吗?
忽然,石清回头看向那片花海,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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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这几夜连着做一个奇怪的梦,就算醒来,梦中可怕的场景依旧回荡在男人的脑海中。
在张源死去的第十天,男子受不了梦里的折磨,疯了,不停的拿头撞墙。
直到头破血流,失去生机。
一个半透明的少年坐在桌子上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在他旁边放着一棵已经枯萎的薰衣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