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书房内
小北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低声禀道：“爷，侧院闯来两名不速之客，已被我们的人扣下。”
“人在何处？”我眸色一沉，眸中寒芒暗闪，果然，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有上一世的前车之鉴，自如眉住进侧院那日起，我便让小北在院落四周布下暗卫，日夜值守，为的便是护她周全，绝不让往昔祸事再重演。
“回爷，已押入地牢。”
踏入地牢，腥气与霉味交织弥漫，那两名大内侍卫早已受了酷刑，浑身血污，狼狈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只剩微弱气息。
我抬眸淡淡扫过二人，眸中无半分波澜，径直落坐于对面椅上，沉声发问：“尔等是何人，竟敢擅闯燕王府滋事？”
二人艰难抬眼，眼中满是怨毒，恶狠狠瞪视着我，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放肆！王爷问话，胆敢缄默不语？”小北厉声呵斥，眸中怒火骤起。
那二人却依旧顽抗，半点要开口的意思也无。
我唇边勾起一抹冷嗤，声线平缓却藏着凛冽：“倒是有几分硬气，可你们当真以为，一字不吐，本王便不知你们的底细？”
话音落，我目光骤然锐利：“你们是大内的“两只老虎”，此番擅闯本王王府，是受高甫明指使吧？”
二人闻言皆是一怔，面上闪过几分猝不及防的错愕，对视一眼后，才缓缓开口，语气强装镇定：“既然王爷已知我二人身份，想来也该清楚，我等此行，是奉高大人之命，前来王府捉拿那入宫行刺的女刺客。”
我指尖轻叩椅侧扶手，笃笃声响在死寂的地牢中格外清晰，眸色沉沉如深潭寒水，藏着翻涌的戾气，曾经便是这二人，借着捉拿刺客的由头，私闯王府，伤了如眉！
凝视二人半晌，我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听不出半分喜怒，却透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捉拿刺客？高甫明倒会找由头，本王的燕王府岂是他想搜便能搜，想拿人便能拿的？”
那二人闻言，反倒强撑着挺直了些脊背，硬声反驳：“王爷这话差矣，女刺客入宫行刺，罪大恶极，据线报藏于燕王府中，我等奉皇命行事，王爷岂能阻拦？”
“皇命？”我陡然抬眼，眸中厉色乍现，周身气压骤降。
“本王倒想问问，何为线报？又是何人所报？高甫明一纸令箭，便敢妄指本王府中藏有刺客，他是觉得本王好欺，还是想借此事，寻本王的不是？”
小北在旁怒喝出声：“大胆狂徒！竟敢在王爷面前巧言令色、混淆是非，分明是高甫明蓄意构陷，你们也敢助纣为虐，当真是不知死活！”
左侧那侍卫仍梗着脖子，死不认账：“我等只知奉命行事，其余一概不知，还请王爷莫要为难我等，速速交出刺客，免得伤了彼此和气，反倒落人口实，于王爷名声不利。”
闻言，前世如眉中了袖箭，卧病在床昏迷数日，眉眼间满是痛楚难忍的模样，骤然清晰浮现在眼前，心中积压的怒火瞬间如烈火烹油，汹涌难抑，几乎要冲破胸膛。
为难？
我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彻骨寒意，一字一句道：“你们可知，本王不光要为难你们，还想要你们的命。”
不等二人从震惊中回神，面露惶恐之色，我眸色一寒，沉声吩咐：“小北，废了他们的手脚，割去他们的舌头，让他们好好尝尝，擅闯王府、伤及本王之人，该付何等代价！”
小北眼中厉色一闪，沉声应道：“是！”
话音未落，便转身唤来两名侍卫，将地上二人拖拽起身，那二人此刻才知畏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惊惶声响，奈何牙关被自身力道咬得发紧，竟连求饶的话语也吐不出来，唯有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满是绝望与悔意。
寒光闪过，利刃破风的锐响在地牢中刺耳传开，伴着两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鲜血溅落在冰冷的石地上，瞬间晕开大片暗红，二人四肢被废，重重摔落在地，疼得浑身抽搐，冷汗混着血污糊满脸庞，原本桀骜的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只剩濒死的喘息。
紧接着，另一柄短刀探入，利落割去二人舌头，腥甜气息愈发浓重，他们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只能睁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满是怨毒与哀求，却只换来我漠然一瞥。
我缓步起身，拂了拂衣袍上不存在的尘埃，眸中寒意未减，沉声道：“将他们拖下去，丢入乱葬岗，再派人去通知高甫明收尸，让他好好看看，惹怒本王，该是什么下场。”
“属下明白。”小北躬身应下，示意侍卫处置残局，转身随我往地牢外走。
刚出地牢，一阵风吹来，却吹不散我心头翻涌的郁气，抬手按了按发胀的眉心，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上一世如眉受伤苍白的面容，那支袖箭虽未伤及她的性命，却生生疼了数日，夜夜辗转难眠，眉宇间满是难掩的痛楚，想来便让人心头窒闷。
万幸，此番有前世记忆为引，终是提前避过那场祸事，未让她再受半分苦楚。
想到此处，心中陡然生出几分迫切，想去瞧瞧她此刻在做什么，可走了不过数步，却又骤然顿住，抬手凑近衣袖闻了闻，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气，是地牢中沾染的污秽气息。
“小北。”我沉声道。
“爷。”小北连忙上前应道。
“回本王寝殿。”话音落，脚步已调转方向，朝着寝殿而去。
“取一身干净常服来，再备些清雅香料，方才在地牢沾了些血腥浊气，断不能这般去见如眉，免得让她闻见，平白惹她担忧挂怀。
“是！”小北忙应声应下，抬步紧随其后。
心里却暗自疑惑，自家王爷素来沉稳寡淡，何时对女子这般上心过？可自遇上柳妃娘娘，竟似换了个人般，事事亲力亲为，半点不肯含糊，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更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他甚至觉的自家主子与从前判若两人，可细究起来，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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