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冰】重活

他木讷地端着药也不开口，只是表示不知道地摇了摇头。

叶冰裳细细打量着眼前人，但终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想来他应该是真的失忆了，若真是澹台烬，自己早就不可能安然无恙地活着，怕是早被挫骨扬灰了。

“姑娘，姑娘。”大娘打断了失神的叶冰裳，回过神的叶冰裳来对着大娘浅浅一笑，“只顾出神还未告诉大娘姓名，我姓叶，单名冰裳。”

而后将目光转向澹台烬，心中思量这是在景国境内若是被宣扬出去澹台烬在这里，他的那些手下一定会寻来，到时候别说逃出生天了，怕是自己会被恢复记忆的澹台烬折磨死，于是随口撤了个谎道：“他单名闵瑾。”

“明锦是什么意思？”从醒来后一直没有开过口的澹台烬在听到叶冰裳谈及自己名字时突然开口问道。

叶冰裳看着懵懂的他，嗤笑着解释道，“闵通悯，寓意哀怜，瑾为玉旁，意为美玉，闵瑾二字可理解希望你日后都可以如玉一般被世人怜爱。”

其实这个名字是叶冰裳随便胡诌的，但是既然他问起来，自己也只能假模假样地随便解释一通了。

“这名字真好。”他低垂着头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突然，叶冰裳捂住胸口，一阵阵的心绞痛再次袭来，澹台烬急忙端着药上前，“给。”

叶冰裳端起药，看着那猩红的颜色有些难以下口，老妇人以为叶冰裳是怕苦，开口劝慰道：“良药苦口，再说好歹是这位郎君的一片心意，姑娘你都有所不知，你没醒来这是时日里，这郎君每天都趴在你床前，无论我和老头子说什么，他可是一步都不离去。”

叶冰裳闻言倒是一愣，没想到失了忆的澹台烬竟变了这么多，她没再多想，闭上眼举起药碗一饮而尽。

“阿裳，好些了吗？”蹲在叶冰裳床前的澹台烬活像一直等待主人垂爱的雪龙沙。

“你叫我什么？”叶冰裳着实没想到澹台烬会这么喊自己，有些不可置信地再问了一遍。

“阿裳啊，我觉得叫你阿裳更好听而且也好记。”澹台烬眨巴着自己无辜的眼睛看着她。

“以后叫我叶冰裳，，不许叫我阿裳。”叶冰裳脸色有些难看，一双手紧紧抓着床沿，好像是唤起了她一些不好的记忆。

澹台烬见状急忙改口，“那我不叫你阿裳，我叫你裳裳好不好？”

“为什么不叫我叶冰裳？”叶冰裳抬眸望着因为自己生气而惊慌失措的澹台烬。

“我觉得冰裳两个字不像是好名字，而且叫起来也不好听。”

叶冰裳苦笑一阵，一个失忆的人都知道叶冰裳不是好名字，可这个名字却活生生跟了自己半辈子，连自己都快忘记了小时候的自己有多厌恶这个名字。

“随你叫什么吧。”叶冰裳累了，不想再对着澹台烬那张令自己生厌的脸，于是躺回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老妇人也察觉了叶冰裳的失落，知道这孩子是想到了什么苦事就招呼着澹台烬一起离开了。

待听到门被关上的“吱嘎——”声，侧躺在床上的叶冰裳咬住自己的手，眼角的泪夺眶而出，这些日子里的委屈连带着多年的隐忍全部宣泄了出来，有时候她真的好恨，恨自己无力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活在别人的施舍之下，恨自己无能，只能对着强权摇尾乞怜。

门板外，澹台烬坐在石阶上，他静静地听着叶冰裳的哭声，眼神满是复杂，却始终没有推门进去。

一时间，屋外风起云聚，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