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

  萧凛在自己的房内转醒，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正捂着脑袋。

  我轻轻走过去，反倒是吓着他了，萧凛猛地抬头，“裳儿，你……你来见我了，这些时日，你总是躲着我。”

  “方才，你被澹台烬操纵了。”我并没有接他的话。

  “什么？”萧凛还有些迷茫。

  “方才，你被澹台烬操纵了。”我重复了一遍，“虽然碰巧被我打断了，但还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法子。”

  萧凛皱起眉，“他，操纵我，是想干什么？”

  “来问了我粮草的事，至于其他的，”我摇摇头，“不是很清楚。”

  “问你粮草的事情，那粮草是你？”萧凛有些惊讶，但看我坦然的样子，了然是我做的，“裳儿，这些事，你本可以和我商议一下的，何苦自己一人。”

  我只是摇头，“殿下扪心自问，心中于我有几何？”

  “此事不是这样论的，裳儿，我心中自然有你，只是如今尚在战前，我也每日操军演练，难免有顾不上你的时候。”萧凛连忙起身走到我跟前来。

  “殿下，恕冰裳斗胆，此事我颇有不解，为何殿下每每有要事在忙，而谈及我便是对你避而不见，冰裳也着实委屈。”我微微弯腰一福礼。

  萧凛自觉失言，“并非如此，裳儿，我只是觉得，我们生疏了。”

  “回营那晚我便已经和殿下说的很明白了，寻常百姓夫妻，我做不到，殿下也做不到。”我定定地看着萧凛，“殿下心中也应当很明白。”

  “裳儿，为何，为何不愿再给我机会呢？”萧凛垂着眼眸，“你如今，真是变了许多，从前……”

  我忍不住打断了他，“从前我便是太好性子了，才会人人轻贱于我。当初庞宜之是如何说我的，那些话半分不曾进你耳朵吗？殿下，我是不信的。如果殿下总想着舍弃我，去保全你自己的名声，那如今这般最好了，少一些情谊，舍弃的时候便不会疼。”

  “裳儿！”萧凛有些抑制不住的情绪，愤怒？羞愧？说不上来，但最后还是压下去了这些情绪，“你，我总会证明的。”

  “萧凛，”我还是唤了他的名字，“我不会再等你了。”

  “那，为何还要再来见我，就这样一直躲着我不好吗？”萧凛抬起眼，还是带着几分期盼，转而落寞下去，“是，是因为那操纵术，所以可怜我？”

  “是也不是，”我尽量不去看他那些情绪，“你可知你为何会被操纵吗？是因为黎苏苏，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可你还是对她留着情。那些情，到最后只会害了你，也拖累这一军将士。萧凛，你可知你最后如何葬身，是澹台烬对黎苏苏下了傀儡咒，假装将你救出，才给你捅下的噬魂楔。那么，你猜猜看，你和黎苏苏逃出景皇宫的时候，我在哪里？”

  “在，在哪里？”萧凛不自觉的问出来，但心里只觉得害怕，这个结果仿佛会剪开连接着夫妻情分的最后一缕丝线。

  我轻飘飘地说出来“不过是在景国大狱里罢了。”

  萧凛却仿佛被千斤泰山压住了胸口一般，喘不上气来，“不会的，怎么会这样，我……我们没有一起逃出来？怎么会呢？”

  “或许，只是不想带着我罢了，你决意挥师南下的时候，不也没考虑过我吗？”我叹了口气，向外走去，“萧凛，或许，爱上黎苏苏，死在她手里，都是你自愿的，而非命运裁决。”

  望着外头晴朗的天空，我深吸一口气，萧凛，我已经走向属于我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