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呢?”天欢也凝起神色来。
我摊了摊手,“说是去炼法器了,今日一大早走的。”
“勾玉……是那个黎苏苏吗?不是说她被澹台烬下了狱,且有法术禁制,怎么会……”天欢坐下来,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眯起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我便坐在她对面,拉起她的手,“当时我故意出言试探,估摸着,勾玉是到了澹台烬手里,因为……先前澹台烬来找过我。”
“他来找你做甚?”天欢睁了眼,皱起眉头来。
“当时,他说……”我简略复述了一遍,“所以,我觉得,像他这样敏感多疑,如果知道了真相,定不会让勾玉还留在黎苏苏手上。况且,若是黎苏苏,现在应该想着如何自救,而不是来试探粮草之事。”
“那勾玉,竟能为他所用?”天欢头疼起来,在澹台烬手里的勾玉,比在黎苏苏手里更加棘手了。
“早知如此,当初我应该将勾玉夺来的。”我懊恼极了,锤了锤腿。
“你和他的过节那么多,他还能听命于你不成?”天欢摇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像我们这样的人,入不得人家法眼,可我还瞧不上他呢,定要,定要寻机除了他!”我暗暗握拳。
天欢浅浅一笑,“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既然澹台烬得了埋伏的消息,就算不尽信,总要分出些人马出去。到时,我们先从正面进攻,待到午时,让左翼小队去偷袭,但只要做出声势,不需要太多的人。最好是能一直拖延到晚上,夜幕昏沉,姜饶他们才好登山。他们以为背靠大山易守难攻,可姜饶在此处游荡多时,对地势的了解远比他澹台烬纸上谈兵要来得多。只是……”计划算是缜密,但我总有些放心不下。
“怎么了?”天欢摸摸我的头,“不要总担心这么多。”
“我知道,只是澹台烬总是亲征,战士们难抵其一击,更不好说勾玉在战场上的作用,他现在能控制萧凛,还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若是战场上……”我的心沉下去,也不知不觉地低下头去,可突然有灵光乍现的感觉,“可他不曾控制我,要是想找我问个明白,本可以直接控制我去景国的,是吗?”
天欢点点头,“确实如此。据我所听说的,这种远程的操纵之术,要么是先控制,再把人放出去,要么就是借助一些媒介。萧凛这些时日不会离开营地的,我们也时常照面,必然是借助了一些东西才会如此,澹台烬手里能有什么萧凛的物件吗?”
“这……”我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番,萧凛和澹台烬之间应当不曾有什么礼物相赠,忽然想起我的玉石耳坠,“据我所知,是没有的,或许还有什么我不知晓的?只是澹台烬手里倒确实有我的物件,岂不危险。”
天欢也摸不着头脑,瞥了眼还躺着的萧凛,“他,怎么醒不过来了?”
“啊。”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我怕他再被操控,封了他的五感。”
“一时半会应当不会了。”天欢抬手解了他的封印,顺便将他传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为何如此?”我眨了眨眼,“不要在他身上细细搜寻一番吗?莫要遗漏了什么才是。”
“方才我已经以神魂搜寻了一番,没有什么异常的,他体内确实是有过其他灵气的波动痕迹,但是都消失殆尽了。你呀,也不要总是这么紧张,我看你这几日整个人都绷的紧紧的,也该给自己放松一下才是。”天欢看着我的眼神中颇有几分心疼。
我搂住她的胳膊,依到她肩膀上去,“没事的,等战事结束,我便给自己休长长的假,去看遍大好河山!不过,你得和我一起,可不要再去闭什么关了。”
“好,我也给自己休长长的假,让长老们打理事务就好了。”天欢拍了拍我,“你说,之前勾玉手里有一本书,能控制你,澹台烬也是受了影响,那么萧凛受控会不会也和那‘书’有关?”
“勾玉……”我沉思起来,“那书是围绕着黎苏苏的,我和澹台烬都算是脱离了控制,也都看清了黎苏苏的真面目,那萧凛,还会受控,是因为……?”
天欢叹了口气,“他,看来不是为物件所惑,而是,情啊。”
我突然高兴起来,“若真是这样,其他人便不会被控,还算是个好消息。”
“你呀,”天欢点了点我的额头,“萧凛移情别恋,你现在是浑不在意了。”
“我劝过他了,可那样多的证据摆在眼前,他心里总还是对黎苏苏有几分信任,那些预留给黎苏苏的余地,焉知不是他为自己掘的坟墓呢?也罢,如今怎么也算作是战友。此番我再去提醒他一遭,他若还是执迷不悟,我也只能任其发展了。”我耸耸肩,“人各有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