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

  “翩然，你回来了。”叶清宇有些欣喜，“怎么样，那丹药还能炼出来吗？”

  “你，你真是贪生怕死之徒！”翩然恼了起来，干脆将气都撒在叶清宇身上。

  叶清宇苍白着面色，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低着头。

  翩然看了更是恼火，姜饶就从不会摆出这等可怜巴巴的样子了，不由得想起叶清宇叛国一事，“你总归是这样的，叛国投敌之行径，也就是求生罢了，从未将百姓置于心上，也配做什么大将军？”

  “翩然？你今天是怎么了，当时你也是知道的，军中无粮草，百姓尤可危，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就算他人骂我辱我，你却不该如此想我啊，我只是舍小家保大家罢了。”

  翩然放出和叶冰裳交谈时的声音，“舍小家？舍了他手下将士们的小家吧，我看这叶家的人，上至大长公主和柱国大将军，下至洒扫的奴仆，如今都摇身一变成了景国人。舍了什么？舍了一个我罢了。”

  “叶冰裳？她怎么来了，翩然，翩然，她是来杀我的，你快救救我。”叶清宇四下张望了一番，不知是哪里来的声音，慌忙地从床上摔落，爬过去，攥住翩然的衣角，瑟瑟发抖，哪里还见什么大将军的气度。

  翩然一脚将他踢开，“你这样的人，也配我去救？若非你和姜饶有几分相像，早该让你死在那战场上，现在再看看，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倒是半分都不像了。”翩然捏住他的下巴，细细端详了一番，冷笑了两声，便甩开他，“听说，你已经将澹台烬的部署尽数吐露了，你猜猜看，他会怎么对你？”

  只见翩然拎起叶清宇便直奔大殿，一脚踹开那门，硬生生地将他扔到地上去。

  “怎么了？”澹台烬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两人，想着怕不是又闹了什么别扭，“大战当前，你们还玩闹什么，清宇啊，那魂元丹今日也该炼成了，你可服下了吗？翩然为此劳心劳力四十余天，你可要多多感谢她才是。”

  叶清宇跪在地上，“回禀陛下，翩然不曾给我什么魂元丹，反而责骂我叛国，可清宇心中始终忠于陛下一人，盛君无能，良禽择木而栖，清宇自问不曾做错什么，求陛下主持公道。”

  翩然冷哼，“在盛国严刑拷打，却还不曾丧命，是否，拿景国的军机要务，去换了自己的生路，也未可知啊。”

  澹台烬凝起神色，叶清宇见势不妙也只能不停叩首，“陛下明鉴，叶清宇这一家的性命俱在陛下手中，万万不敢动他念啊陛下。”

  “是吗？”澹台烬摆弄着手里的白玉耳坠，“可当初你归顺与孤，半字不曾提及家中亲眷，还是孤派人将他们接来的。若是叶大将军为了自己活命，将他们抛下，孤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叶清宇愿再上战场，为陛下效力！”叶清宇重重地叩首，额上泛出鲜红的血来。

  “你这样的身子，哪里还上的了战场。不过，孤瞧着，叶将军的骨气，确实是要磨砺一番。白羽！”澹台烬将廿白羽宣进来，“将叶清宇关入地牢，记着，那锁要以铁水浇灌，也不必每日给他送什么吃食了。且让孤看看，叶大将军的骨气，能有几日。”

  “是。”廿白羽抱拳行礼，不由分说地将叶清宇拖了出去。

  “不要啊！陛下！陛下三思！”叶清宇还在嚷叫着。

  翩然只觉得烦透了，皱起眉头来。

  澹台烬心中暗暗地不舒服，见她不走，继续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翩然纠结了一下，还是拱手道，“陛下，翩然不愿再居战场，求陛下放我回去吧。”

  “什么意思？”澹台烬有些压不住的火气，这些年，他经历了太多的众叛亲离，一幕幕过往闪过，他不由分说地飞身掐住翩然的脖子，“他们一个一个的背叛了孤，你也想像他们一样吗？”

  “咳咳，”翩然喘不上气来，只能拍着澹台烬的胳膊，“我不想……再杀人了。”

  “不想？如今还由得你想不想吗？”澹台烬将一枚药弹入翩然口中，“这枚，是实打实的毒药，你再敢生二心，叶清宇的下场便是你的未来。”

  澹台烬将翩然丢在地上，负手朝殿外去了。翩然还止不住的趴在地上扣喉，一想到要和姜饶战场相见，更是怄出一口血来。

  澹台烬看着夜幕上的弯月，眯了眯眼，心想，这也是你的手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