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12）

“帝君果然厉害，芷昔认输。”芷昔把手中黑子放回棋盒，娇嫩白皙的手指被那黑子衬托的越发透亮，应渊的视线随着一颗颗棋子碰撞的声音吸引过来，喉头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移开视线，不自然的轻咳两声：“你实力很强，本君也差点不及。”

“帝君过奖了。”

而后两人又下了几局，不过这次就不是残局了，而是从头开始下。

五局棋，芷昔只赢了一局，放下棋子，芷昔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又甩了甩胳膊。

应渊见芷昔面露疲惫之色，挥了挥衣袖，面前的棋盘消失。

“陆离，去备一些茶点。”

原本在一边有些打瞌睡的陆离猛地站起身，回道：“是，帝君。”

庭院中再次只剩下应渊和芷昔二人。

“你的棋力比之彦卿倒是要高上不少。”应渊率先开口打破沉闷的气氛。

没有人会不喜欢夸奖，芷昔也不例外，眉眼间皆带上了些笑意：“却还是比不得帝君，芷昔都输了一下午了，帝君说这话莫不是在讽刺芷昔？”

女儿家的心思果真是不好猜，上一秒还在笑语晏晏，下一秒就开始给他挖坑了，无论答哪个都会进入芷昔的圈套，应渊索性单手虚握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芷昔倒是也没有非要问出一个答案的意思，看着不知所措的应渊，转了一个话题。

“芷昔听闻帝君有一法术，名唤步离锁？”

应渊点头，嗯了一声。

“那帝君看在芷昔今日陪你下了一下午棋的份上，把这法术教给我如何？”

应渊挑眉，倒是没有拒绝，步离锁只不过是他闲暇时无聊的产物，没有杀伤力，顶多就有一些恶作剧的作用在而已，交给芷昔也无伤大雅。

应渊起身和芷昔对立而站，而后食指和中指并拢，其他手指蜷缩，双手结印，最后一道仙力打在芷昔手腕处。

“一步。”

随着应渊的话音落下，没有防备的芷昔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拉扯感带到离应渊只有一拳距离的地方。

芷昔的身形比应渊略矮一个头，这样的距离，应渊只要稍稍低头，便能看清芷昔粉嫩晶莹的唇，甚至那雪白带着些起伏的山峦在烟雾缭绕中也能看个一知半解。

两人离得近，应渊甚至连芷昔身上特有的菡萏清香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那香味像是百花兼容，却又不浓烈，闻着只觉得心旷神怡。

饶是镇定如应渊，此下也不淡定了起来，手上一个激灵便解了刚才的法术，若是芷昔现在抬头必然是能看见应渊的不对之处。

只不过恰好，芷昔现在的全身心都关注于这个法术了。

学着应渊刚才的动作，一道灵力落在应渊手腕处：“五步。”

应渊的身子猛的倒退，比起芷昔好歹有一定的心里准备，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应渊倒是真的被芷昔这一手惊到了，身子踉跄了一下，好在身体本能的反应，这才没让应渊在芷昔面前出丑。

成功做了实验的芷昔抬起头，杏眼眨巴了两下，亮晶晶的看着应渊。看到应渊的脸色之后，脸上的笑意淡了淡。

倒不是因为应渊因为自己的偷袭而黑脸，而且应渊脸上的薄红并没有褪去，头发也被高高束起，那红透的耳垂根本藏都藏不住。

芷昔还以为自己的手势出了问题，导致应渊的身体出了些什么毛病， 抬手便要用菡萏之力为应渊治疗。

可惜步离锁未解，芷昔上前两步，应渊也被强迫着后退两步。

一般咒语都配着特殊的解法，芷昔刚学会步离锁施咒方法，解咒倒是一时无法。

“芷昔一时不查，可是施展错了咒语？劳烦帝君解咒，芷昔为帝君诊治一番。”

应渊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把脑海中刚刚看的的画面强行跑出脑外，再次挥手解了二人的步离锁，只不过步离锁虽解，但是应渊却不让芷昔近身。

“不必，芷昔仙子天资出众，刚刚法术并没有施展出错，本君无碍。今日想必芷昔仙子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应渊虽然说着送客的话，可是话音落下，自己却先一步消失在了原地，颇有一番落荒而逃的意味。

芷昔有些迷茫的看了眼空旷的庭院，不明白好好的应渊到底是怎么了，还未等芷昔细想，陆离便提着两个食盒的差点再次出现。

看着只剩芷昔一个人站在原地，便问道：“芷昔仙子，怎么就你一人在此，帝君去了何处。”

芷昔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看着陆离手中的食盒，想着这本就是应渊给自己准备的，便从陆离手中接过食盒，“这个，给我吧。陆离仙官去找应渊帝君吧。”

索性现在没什么事，芷昔干脆提着食盒去了颜淡排练话本的披香殿。

这是一处废弃的宫殿，说是废殿，其实也只是无人居住而已，凡间那种年久失修的危宅并不会出现在天界，只是一个洁净术的功夫，整个宫殿便会焕然一新了。虽然地处比较偏僻，但是胜在安静，可以让颜淡等人尽情的排练话本。

芷昔到的时候，颜淡正好现在舞台中央指点旁人戏文。

“不对不对不对，你是九鳍一族的女将军，哪怕面对生离死别，你的眼神也必须是坚毅的。”

“还有你，你并不知道这一别是生离死别，你的表情不能太过于悲怆，而是应该相信她一定会得胜归来，心中充满着对未来和平日子的期望。”

“这样吧，我们再来一遍好不好？”

众人点了点头，四下散开，准备再来一次。

芷昔走了进来：“颜淡。”

颜淡抬头，眼神惊喜，声音里带着些雀跃：“姐姐，你怎么来啦？”

芷昔抬起手中的食盒示意了一番：“忙了那么久，肯定饿了吧？这是衍虚天宫小厨房做的茶点哦，先吃了在忙吧。”

“哇。”颜淡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帝君的差点肯定比他们的要好的多。

芷昔看了眼颜淡身后，眼神渴望但是却没有动作的其他人，笑着招了招手：“一起来吃吧，我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