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煞:情丝算什么好东西?掐了。
鬼煞:主打一个将心比心。
叶冰裳十六岁,出城门为老太太求符。因为鬼煞不喜欢庙宇,所以让嘉卉代求,自己则下了马车看看春景,便不可避免的遇到了姜饶。
一个奄奄一息垂垂将死的盛国将军,他叫住叶冰裳,希望她能将自己的遗物送还给妻子。
对此,叶冰裳是想帮助他的,但她接东西的手被截住。
“有意思。”那东西漂浮到半空被无形的手托住,鬼煞的声音响起,“一个人类将军身上居然有妖的东西。”
叶冰裳毫不怀疑鬼煞的说辞,只是惊讶:“妖的东西?”
鬼煞打开锦囊让里面的东西浮出来,是根流光溢彩的须状物体。
那东西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叶冰裳看了看,感觉有些好奇,不过也仅仅是好奇。
“这是什么?”
“九尾妖狐的情丝。”鬼煞答,将青丝放回锦囊,“谁都有的东西而已,没什么大用。”
他看向即将断气的姜饶,语气略微嘲讽:“人妖相恋?”
姜饶抬起手,想说什么。
鬼煞却更加嘲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去给一个九尾妖狐送东西。这就是病急乱投医?”
叶冰裳看到姜饶脸上的痛苦,有些于心不忍。
“鬼煞,他是我盛国的将士,我应当帮助他的。”
“好啊。”鬼煞轻笑的声,一道煞气钻进姜饶身体。
“那就让自己去送。”
姜饶只觉得体内莫名多了一股支撑的力量,他勉强站起来,向鬼煞的方向抱拳,“多谢。”
“不谢,只是给你续一个时辰,又不是让你活。”
“……”
姜饶沉默,又再次向叶冰裳抱拳,随后拖着受伤的躯体落寞的远行。
叶冰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心上莫名松快了一些。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压下来,又忽然全消失了,最后竟然蔓延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她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告诉鬼煞,鬼煞只是认认真真看了她很久。
又是那一句:“有意思。”
“嗯?”叶冰裳歪头,明亮的眼睛澄澈干净而无辜,像一簇将要绽放的蓓蕾,一系南裙朦朦烟雨清丽无双。
她本就美丽,没有多的那一根青丝,也注定会倾倒众生。
再一瞬间将她从前之后的人生都看了一遍的鬼煞,温柔说着:“没什么。春光烂漫,摘花去吧,别辜负了。”
叶冰裳却摇头,看着姜饶留下的血忧心忡忡。
“这战事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可惜我只是一个弱质女子,也不知能做些什么。”
叶冰裳本来惆怅着,但看到地上因为姜饶而没吓掉的花束飘飘摇摇到了眼前,她伸手接过,忍不住笑开。
鬼煞:“你有这个想法,就已经超越许多人了。”
“不过乱世之中群魔乱舞,你确实应当有一些自保的能力。”
“这样吧,我教你修仙如何?”
叶冰裳激动得极了,小脸一下子就兴奋得红起来。
“我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呢?”鬼煞的手温柔抚过叶冰裳发顶,想起来了自己刚才推演的东西,忍不住冷哼一声:“这世界光怪陆离,多得是自持身份、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是我罩着的人,别人有的,你也要有。”
叶冰裳虽然听不懂,但不妨碍她感觉暖意,顿时眉开眼笑。
鬼煞:“小姑娘就是要这么笑才好看。”
当晚。
“你是什么人?”翩然倒在地上,看着面前煞气凝成的人形,惊恐万分。
那煞气掐着翩然脖子举到空中,黑雾中一双碧绿眼睛以戏谑玩味的眼神打量了她很久。
“呵呵,你的情丝收到了吗?”
他的话让翩然瞳孔紧缩,想起今日丈夫在她怀中咽气后从尸体里钻出来的黑气。
翩然顿时激动起来,目光沾染仇恨。
“是你!”
“还不谢谢我帮你们夫妻团聚。”鬼煞笑,松手将翩然扔到地上。
翩然趴在地上咳嗽一声,狼狈地后退,面对着令她毛骨悚然的煞气,虚张声势。
“你想干什么?”
鬼煞抬手,轻而易举就将翩然失而复得的情丝拔出。
翩然发出一声惨叫,眼睁睁看着情丝飞离。
“还给我!!!”
“切。”鬼煞却当着她的面将那情丝摧毁,不费吹灰之力。
而且,他还恶劣的问:“怎么样?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好受吗?”
“……”
翩然通红着眼睛,恶狠狠盯着鬼煞,长出长毛和利爪。但又在下一秒感受到泰山压顶的重量,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一缕情丝而已,人人都有的东西,别搞得像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走了。”
话音一落,刚才还铺天盖地充盈着整个房间的煞气,瞬间消失。
而从头到尾,翩然都只能被动地看着他来,看着他去。
愤怒,恐惧,仇恨,无能为力,无法反抗。
如同一只蚂蚁,骤然碰到一个顽童,对方可以轻易将它踩死,却把它捏在手上,要看它四肢乱舞的挣扎。
多可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