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宫郡搓了搓手,这一点跟赵泛舟很像,“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哲翰,你别误会,这不是过两天是我和安宁认识一周年吗,我想送她个礼物,但是我又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想着你,想着你……”宫郡没有说完,低下了头。
我有点窒息,这个混蛋!
“你把我当女人!?”我大吼道。
“不是的,不是的小哲,”宫郡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抓住我的肩膀,“我绝对没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感觉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汽。
“就是说,就是说,”宫郡吞吞吐吐,却答非所问,“家里说毕了业就结婚,所以让我多哄她开心。”
“你俩可真好,那么以后你们结婚了,我就成多余的了,是吗?”我嘟起嘴,皱起眉头,转头把下巴放在宫郡的胳膊上,看向对面桌子上的镜子。
原来委屈和抱怨真的很像。
“你怎么会多余呢?”宫郡声音软了下来,“你还可以到我们家里蹭饭吃,我们还可以一起打游戏。”
你们家里,呵,可真甜蜜。
我没有回头,就那样垫着他的胳膊接着说:“如果我真的是女人呢,宫郡?如果我是女人呢?”
“你要是女人啊,”宫郡把我的头掰过来,揉了揉被我的下巴硌疼了的手臂,“指不定得迷死多少人呢。”
那你呢,你会被我迷死吗?我半睁着眼看向他。
宫郡错开我湿漉漉的眼睛,说道:“下午下了课和我去挑礼物吧。”
“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去。”我甩开他的胳膊,走到床边坐下来。
“哲,”宫郡又发出了他那我招架不住的语气,向我走过来,“求你了,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你的品味一向比我好,你挑的她肯定喜欢。”
我向来对他这一套无能为力,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宫郡开心的捏了捏我的脸,说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好了,去上课吧,下课我来接你。”
好兄弟,对啊,只是好兄弟。
看着宫郡离开宿舍时开心的样子,我终于绷不住眼里的泪水,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你到底爱她什么?”
不过我心知肚明,不管你爱她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属于她,我属于你。
下了课,大老远就看到宫郡停在学校门口打着双闪的车,我抹了把汗,快步跑了过去钻进车里,舒适的空调让我长长的吐了口气。
系上安全带,我皱着眉埋怨道:“以后别那么张扬,不清楚的,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宫郡笑着看向我。
我脸有些烧,转过头不理他。
“还以为我包养你啊?”宫郡揶揄道。
我对他的语气很不满,转过头一拳挥了过去:“怎么,我这模样不值得你包养啊?”
“值得,值得。”宫郡笑着躲开,“不过我可不温柔啊,你让我包养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神经病。”我嘟囔着不看他,脸红了个彻底。
宫郡哈哈大笑,打开音响,音乐随着车轮飞扬起来。
“如果时空折叠,街景后退。 如果冬天的雪,返回夏夜。 跑去见你,趁路灯还未熄灭。 告别最远,不过是明天再见……”
依旧是我喜欢的人唱的歌,宫郡摇头晃脑的,时不时地跟着哼上两句。
“你也喜欢听他的歌啊?”我问道。
“他是我最喜欢的,没有之一。”宫郡回答得很真诚。
这让我开心起来,原来我俩也有共同点,于是我放平了座椅,跟他一起唱起来:“跑去见你,趁路灯还未熄灭……”
只是,你跑去见的是她,而我跑来见的是你。
在一个首饰店门口,宫郡停下了车。
“给她买首饰啊?”我碰了碰他的肩膀问道。
“嗯,买对耳环。”宫郡回答。
在首饰店里转了几圈以后,宫郡指着一对珍珠耳钉,问我:“哲,你觉得好看吗?”
我斜了一眼,撇了撇嘴,说道:“得了吧你,谁戴珍珠啊,多土。”
“哪里土了,我觉得很好看啊。”宫郡坚持让售货员把那对珍珠耳钉给他拿出来。
我拉着他来到了另一个柜台前,拿起了一对玫瑰金流苏耳环,亮闪闪的往宫郡眼前晃了晃,说道:“看见了吗,宫郡,女孩子得戴这样的,妩媚,高雅,有气质。你那个珍珠真的太土了。”
“那也得看谁戴啊。”宫郡嘟囔着,并不放弃他的珍珠耳钉。
“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在我的坚持下,宫郡终于把那对流苏耳环买了下来,不过让我无奈的是,那对珍珠耳钉他也付了款。
真是直男审美,我摇了摇头。
去医院的路上,路过一家花店,宫郡说要买束花送给安宁,于是下了车。
看着他披着阳光的背影,我紧紧的咬住了下嘴唇, 思绪紧紧地跟着他往前走去,一步一步,跌落悬崖。
不一会儿,抱着一大捧康乃馨的宫郡回来了,花很好看,粉嫩嫩,肉嘟嘟,像安宁可爱的脸。
“怎么不是白玫瑰,你不是喜欢白玫瑰吗?”
“白玫瑰,没有了。”宫郡支吾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车子向前驶去,偏过头,我看见后视镜花店橱窗里的白玫瑰一闪而过。
“小哲,快过来!”病床上的安宁开心的朝我招着手。
我离开那扇被我的背暖热了的门,堆起笑脸,朝病床走过去:“怎么那么开心啊安宁?”
“宫郡给我买的花哎,好看吗?”安宁抱着那一大捧康乃馨,向我炫耀着。
一朵朵粉色的花挨挨挤挤的簇拥在安宁面前,映衬得那张小脸格外的好看,粉色的,细腻的,快乐的,幸福的。
我不自觉的朝墙壁上的反光条看了一眼,凹凸的白铁板映出了我的脸,扭曲的,强颜欢笑的脸。
“好看,”我走过去,捏了捏安宁的脸,“你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