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好看。”赵泛舟笑眯眯的。
“你也好看。”我调皮的眨了眨眼,回了一句,“干嘛买这么多菜,多浪费啊。”
被我夸好看的赵泛舟涨红了脸,又开始习惯性的搓手:“第一次请哥吃饭,不能太寒酸。”
我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那以后请我就可以寒酸了?”
“不不不,”赵泛舟急着摆手,“是我不会说话,哥的意思是,以后也可以请你吃饭?”
“有什么不可以,有人请吃饭我很开心的。”我拿起勺子,浇了点排骨汤在米饭上。
赵泛舟受到了鼓舞,打开了话匣子,边吃饭边和我聊他以前的一些事,高中的,初中的,甚至小学的,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时不时的迎合他一句,小孩的眼睛就会像星星一样亮起来。
这样也挺好,我想。
“章小哲!”耳边突然传来宫郡的声音,我抬头,那个高大的身影正气喘吁吁的站在我身旁。
“我到处找你,怎么不等我啊?”宫郡拉开我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哦,我想起来了,上午宫郡走的时候似乎是说过中午来找我。
似乎是没注意到对面的赵泛舟,宫郡坐下后,手直接伸到我的额头上摸了摸,然后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不烧了。”
“这位是?”赵泛舟诧异地看着我。
我刚要说话,宫郡却开了口:“我是小哲的室友宫郡,你是小哲的朋友?”
赵泛舟显然对眼前的情况有些懵,见宫郡问,就答道:“我叫赵泛舟,是小哲哥的朋友。可是哥,你不是说你宿舍里就你一个人吗?”
“哦,他现在搬出去住了。”我解释了一句,并没有抬头看他俩,接着吃着碗里的米饭。
赵泛舟“哦”了一声,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接着说道:“宿舍里人多,有些事确实不方便,等以后我攒攒钱,也搬出去住,到时候小哲哥和我一起出去住啊!”
我被呛得一口米饭差点喷出来,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宫郡,那个家伙正一脸阴沉的盯着我。
我咳嗽了一声,尴尬的笑了笑,对赵泛舟说:“开什么玩笑,我明年就毕业了。”
赵泛舟把一块排骨夹到我的碗里,大眼睛眨了两下,眼角耷下来,失落的说:“小哲哥哥就不能等等我?”
“我去买饭。”宫郡似乎有点坐不住,起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身影,我突然有点心酸,毕竟这是我爱了三年的人,虽然这份爱现在只是友情的副产品,它就像一颗畸形的种子,裹在友情的外衣里,偷偷摸摸的生根发芽,汲取着我的血液和生命,扭曲的疯狂的滋长着,并迅速蔓延至我每一条神经线,直至最后把我彻底抽干汲空,剥离成一个叫宫郡的执念。
我必须把它掐断,哪怕会痛的断了神经线。
宫郡回来的时候端了两份粥,放了一碗在我眼前:“吃点清淡的,太油腻对胃不好。”
“不用。”我推了回去。
身边的人坐了下来,我能听见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下午下了第一节课,跟我出去一趟。”
我头也不抬,说道:“我还得接着上课呢。”
“你下午不就一节课吗?”宫郡的口气不太好听。
“你怎么知道?”我抬起头,对上那双让我心慌的眼睛。
“你什么我不知道。”宫郡一侧的嘴角弯起来,眉头却皱在了一起。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懦夫,我从来都对他的笑没有抵抗力,那弯起的嘴角就像是打开我柔软心门的钥匙,把靠近他顺从他从习惯变成了本能。
和宫郡一起返回宿舍楼的时候,赵泛舟突然叫了我一声:“小哲!”
我回头,男孩站在阳光下,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笑着问。
见我笑了,赵泛舟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问道:“明天还能一起吃饭吗?”
“有空我给你发信息。”我没有拒绝,因为我不想让人为我伤心,我知道伤心有多痛。
“已经这么熟了吗?”宫郡的声音闷闷的。
“嗯?什么?”我抬起头,看向他。
“都已经开始叫小哲了吗?”
“不可以吗?”我反问。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认识还不久,不要被人骗了。”宫郡看向别处,语调有点飘忽。
骗也比伤好,最起码骗的过程是甜的。
“我需要朋友。”我小声说道。
“朋友,小雨不是吗?粟粟不是吗?我不是吗?”宫郡好像很生气,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你?你当然不是,你是我生命的圆心,沉沦的深渊,以及失望的源泉。
可是我连失望的资格都没有。
“你不是不喜欢吃肉吗?”宫郡接着问,颇有点不依不饶。
“现在喜欢吃了。”我学他,眼睛看向别处。
“为什么?”
“因为有人给我夹。”我甩下他,打开了宿舍的门。
中午出去的急,宿舍里窗帘还没有拉开,黑乎乎的,宫郡嘟嘟囔囔的走过去一把把窗帘拉开,阳光泄了进来:“我一天不来,你就不知道收拾自己。”
然后又转身看向我凌乱的床,皱了皱眉,说道:“这被子几天没晒了?”说完就去抱我的被褥。
“别动……”我刚想去阻拦,可是宫郡已经把被子抱了起来,昨晚深灰色床单上的几点痕迹已经干掉了,就那么赤/裸裸的摆在了我俩面前。
我有点尴尬,脸烧到了耳根,宫郡抱着被子的手顿了一顿,没有说话,转身去了阳台,吱吱扭扭的往下摇着晾衣杆:“你呀,再不找个人管着点,就快懒成小猪包了。”说完还耸起鼻子冲着我“呼哧呼哧”的哼哼了两声。
我扮了个鬼脸给他,顺手把床单卷了起来,扔在旁边的一堆脏衣服里。
晾好了被子,宫郡回来跨坐在椅子上,胳膊架在椅背上,一脸正经的看着我:“小哲,我知道你喜欢男生。”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并随口问道:“你要给我介绍一个吗?”
宫郡摆摆手,说:“我没有做媒的癖好,我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还好,还好,最起码你不会亲手把我推出去。
我看着他,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