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离合悲欢

“生命中没有光的滋味，可是真难受啊。”

“人生为什么会是如此？”

被活埋了的万凉凉，看着下方湿润的顶上长着小草的土地。

她想在人生最后的时刻，追求一下所谓的人生真谛。

那是打心里需要去支撑下去的东西。

“终究是没有活下来呀……”

万凉凉心中满是苦涩。

那双死鱼一般的眼睛，已然彻底没了神。

就像她现在，依然是一个死人一样的，只不过还没有咽气罢了。

万凉凉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持续等待着死亡，与解脱的那一时刻的来临。

“对不起了爹，对不起了弟弟，凉凉不孝，这辈子怕是没有办法，为你们俩报仇了。”

“只求能变成厉鬼，或者下辈子还能靠着这一丝执念，留存着记忆。为您二位报仇。”

万凉凉眼角流着泪水，她这辈子已然算是看透了心酸。

不知不觉间，万凉凉觉得自己意识昏沉了下去。

“这是要死了吗？死亡的感觉居然这么舒服。”

万凉凉闭上了眼睛。在那里迎接着死亡的美好。

仿佛这一刻，就是她这一生当中最美好的时刻。

这次是真的远离争夺，远离一切可以伤害她的东西了。

这是一种享受，同样，至少不用忍受活着的时候所带来的痛苦。

“爹，娘，弟弟……凉凉要过来找你们了。”

“希望在那个世界里，我们不会再有痛苦，我们一家人可以平平安安的。再也不用遇见苏子叶。”

在意识彻底沉下之前，万凉凉的心中，向着自己的灵魂发出了夙愿。

凉州城内，苏子叶几乎快要疯了。

而那杀手却又迟迟没有回来，这让他几乎快要崩溃的心中有了许多猜忌，甚至都想过万凉凉可能会反杀这两个杀手，可以回来。

“凉凉如果真的能回来，那该多好啊。”

苏子叶心中小声嘀咕着，那颤抖到仿佛失去了，最重要东西一般的情愫，是他的事情没有想过的。

他眼睁睁的看着地板，眼睛瞪大着，忍着，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毕竟这时候哭出来可是很严重的事情，毕竟万一这时候有人进来，看出来了点什么，然后在那里往外边儿这些人的一说。

他现在所得到的一切东西，都将容易瞬间就没有了。

彷徨于茫然中，他想到了宋代词人李清照的如梦令。

“花自飘零水自流……”

“花自飘零水自流……”

“花自飘零水自流……”

“……”

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带着颤抖而又微微的哭腔，小声吟诵着，一遍又一遍，如梦令中这一句词。

他此时真的是几近崩溃了，花自会飘零，水自会流。

他不断在心里边用这句词，暗示着自己做的并没有错。

他的眼神逐渐失去了精神，也幸亏此时正值夜晚。

没有人进来……

而他想到了这王二小姐，即将嫁过来的时候。

他真的绷不住，哭了出来。

这或许是他人生当中最惨的时刻。

他缓缓的走向了那张床，失神当中，仿佛这张床就是当时与万凉凉，一起躺在那里的那张床。

可缓缓的，他又突然缓过神儿来，发现并不是。

这让他想起了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他坐在床上，颤抖地哭了起来，他这时已然没有想过，再顾及些什么了。

至少只有这一次，应该是没有多大碍事儿的。

于是，在连续两天的过度劳累，与几近崩溃的精神当中，他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旁边躺着的仍是万凉凉。

她还是那么的温柔……

甚至于让苏子叶，在睡梦中，眼角留下了两行清泪……

王老爷此时是最忙的，毕竟自从他收到了消息，苏子叶要暗杀万凉凉，他看着整个万家的资产，眼睛都发着光，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如同眼睛里瞬间能冲出一堆肥油，将这堆资产直接给吞噬了。

他此时动静有点儿大，他派了100多位家丁满城去找这两个杀手。

他准备了二十万两纹银，势必要将万凉凉的尸体在哪儿，直接买出来。

“这人反正这会儿已经死透了，我只要能找到万凉凉的尸体，那么我就可以给万家举家发丧，到时候稍微演个苦肉计。”

“嘿嘿……我可就发了。”

看着这二十万两纹银，王老爷眼睛里的光就没停过，他心中的思索既猥琐而又正常。

毕竟，这可是整个万家的资产。而原本的万家，可是凉州城的四大家族之首。

“万楼王张四大家族，说是同气连枝，可这张家当年不就把李家给直接废了吗？”

他想到这些，心中不免的有些难受，毕竟他跟这李福贵儿还是至交好友的。

只不过这李富贵儿啊，命薄，死的太早，留下了几个儿女被人欺负，完了之后还有一个烂赌，于是被这张家钻了空子。

“我万一也落个这种下场，可怎么办呀？”

这可是有过世先先例的呀，这不免让王老爷想多了一些。

毕竟这四头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精，能维持微妙的平衡，本身就是这四个人谁也干不过谁。

只是此时已过子时，那100多个家丁没有一个回来的。

他这时有些后怕的同时，却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毕竟也才找了三四个时辰，这会儿或许不急。

以他的聪明才智，是等着苏子叶，把人搞死之后就开始派人。

毕竟从今天上午收到消息开始，到现在已然过了大半天了，如果苏子叶找的杀手还没把万凉凉弄死。

如果人真被活着带回来了，他就真认了。

“杀人这种事儿，如果不是自个儿动手，还是难免有很多疑虑的呀。”

“这让我感觉到，有某种十分悲凉之感啊。”

王老爷坐在椅子上，手摇着扇子，默默的等着。

“不过这万家的人，我是能不动手弄死就不动手弄死。”

“那两家在我府里的暗子都不能动，毕竟这会儿还能骗过去，如果真动大发了，骗不过去了，就完蛋了。”

“毕竟背着这两家，把万家给弄没了，这事儿有点儿大，容易让我自己没了。”

他继续摇着扇子，心中有些发虚，甚至这会儿，他都有些着急了起来。

毕竟这事儿太大，万一苏子叶不听话，他就完了。

这事儿到现在还没漏，他都不知道苏子叶是怎么干成的。

他就知道这万家估计是没死干净。

他能派出来100多名家丁，全程疯狂去找的原因，其实大半也不是为了万家资产。

毕竟他是凉州城四大家族之三的族长，也算是比起万家虽然差了几分，但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的人物，为了那点钱把自己全家搭进去，他不至于。

“明明当时他说好了，这事儿干干净了。”

“哎……还是把他干掉之后，然后欣然接纳这万家的总资产吧，到时候给那两家点儿封口费了之后，捎带角儿再把这个苏子叶除掉，或许这事儿就没事儿了。”

他想到这儿咽了口唾沫，急的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当时究竟犯的什么神经病啊！”

过了一会。

他一看，临近丑时，心中愈加害怕了的同时。

也决定了今晚不睡了。

“说好了，当天晚上给解决干净的。”

他心里犯着嘀咕，继续的坐在那张椅子上睡不着。

王老爷满城去找万凉凉的尸体的事儿，那两家早就得到消息了。

同时，在顺风楼作为奢华的茶室内，楼、张两大家族的族长，一个老的都快脱了一层皮，一个中年人，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默默的喝起了，手中杯中的茶水，他俩一个叫做楼文生，一个叫做张大成。

静静的看着对方，此时都不吱声。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个下午了。

这俩人稳如泰山，纹丝不动，眼睛都快瞪出血丝啦，就等着对方提前说话。

毕竟二人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事儿谁提谁带头。

现在可是2 : 2不占优势，跟1 : 1差不了多少，一旦一个没弄好，弄不好，就是伤敌1000，自损800的事儿。

这会儿哪怕想要去当着，凉州城第一和第三家族的族长的俩人。

也得保证，苏子叶和王大富凑不在一起，无法组成阴阳调和之势。这样的话，他俩才敢动手。

并且还得保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苏子叶联合王大富将万家灭掉，才有可能以最小之代价吞噬着两家的财富。

但是这两家真全弄死了，他们俩更不放心。

毕竟一山难容二虎……没有折中的平衡是很容易出事的。

于是这二人继续僵持着，甚至就打算在这里硬生生熬上三天，就睡在这茶室里边儿了。

时间一晃，便快要天亮了。

苏子叶这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美梦。

王家家主王大富眼睛瞪着血丝，一晚上都没睡觉。

楼、张二位家族的族长互相瞪着眼睛，硬生生的在顺丰楼最奢华的茶室内，两人对目而坐，愣坐在对方的对面睡了一晚上。

凉州城的贫民窟是一群欠了债。，无法成为佃户，没有办法做生意，只能勉强维持着生活的一群人。

在贫民窟之外的小树林里，原本埋葬万凉凉的那块土，突然动了起来。

“爹娘，凉凉好想你们啊！弟弟妹妹，凉凉好想你们啊！”

“呜呜……”

万凉凉在睡梦中醒了过来，全身疲倦极了，她瞪开了眼，想着自己是否已经到了父母在小时候所讲过的极乐世界里……

万凉凉唉？

王大富卧槽

苏子叶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