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约

苏早

咚—咚—咚

       手上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早安看着手上的心脏，微微捏了捏，伴随着血液的流失是心脏处一阵阵的痛

       呼

       桌上的香薰被吹灭，残留的余香充斥着房间。早安坐在床上，苍白的脸上露出些许的失落

       他是梦境师，不同的是他的能力与生俱来，而带来的副作用就是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早安每天都会给自己造一个梦

       梦里他总是掏出自己的心脏细细端详

       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悲哀

       而今天…

       他似乎受到了影响

       被迫中止了梦境

       咚咚咚

       这次不是心脏跳动的声音，而是门外传来的……心口还有痛意，早安深呼吸着走去打开了大门            

       嘭

除了开门后外面的冷风，还有一个男人扑倒了他，或者是…晕倒在他身上，早安没有防备的被压到在地板上，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白的瘆人，闻到男人身上的酒味，早安不觉痕迹的皱了皱眉，他最讨厌酒了，何况是被酒鬼扑倒。

       冷风还在往屋子里灌，桃子的香气早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剩下的是慢慢的酒味。早安缓了缓，在疼痛减轻后就一把推开了男人，关上了门，重新将桃子味的香薰点燃，随后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如果可以…他不介意杀掉他。偏僻的屋子，死了人也很正常。早安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把刀，那是一把漂亮的刀，刀柄还挂着桃子。

        早安拿着刀在男人脖子上比划着，随即将锋利的刀尖抵在男人的动脉上

        “想杀我？”

        “没有”

         刀还是抵着男人，早安平静的看着男人睁开的眼睛，手腕却被牢牢地抓住，男人翻身将刀尖移开，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很高兴遇见你”

“我叫杨和苏”

杨和苏没有笑，只是牢牢的抓住早安的手腕，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松手，这把刀下一秒就会捅穿自己的动脉。早安平静的看着杨和苏，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手上的刀有些急不可耐的穿过那人的脖颈，血花飞溅，多好看。手被禁锢着，杨和苏的袖子下隐隐漏出些肌肉，早安心知自己在力气上比不过杨和苏，可是，怎么会轻易认输呢？

两人僵持了许久，早安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脱开，那把挂着桃子的刀就插在杨和苏的肩膀上，早安又将刀拔出，站在杨和苏对面，刀上挂着的桃子被鲜血染红，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血，浓重的血腥味突的散开，侵蚀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轻轻地刮着玻璃。

杨和苏好像没有痛感，无视他肩上不断涌出的血，整个人就站在哪里，只是一步一步的靠近早安，周围忽得变了模样，白色的墙壁，浓重的酒精味，尖锐的针头，早安看着周围的一切只觉得呼吸困难，平静的心脏又开始疼痛，手上的刀握得有些吃力，看着早安越来越白的脸色，杨和苏突然觉得有趣，用力的将早安抵在墙上

“早安”

“你说“守约”在不在你身上”

“在不在…你的心脏里”

早安被杨和苏抵在墙上，心脏越来越痛，双手忍不住攥紧心口的衣服，对面的人低声在他耳边重复着“守约”他突然笑了，周围的一切又变回了早安的屋子，早安站在那不停的咳着血，却又一改之前冷漠的态度，扬起一抹微笑，暮然间，手指已经穿透了杨和苏的心脏

“守约”？

“那是你先拿到“守约”，还是我先杀了你？”

杨和苏看着早安不说话，往后推了一步，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心脏被眼前的人握着。早安似乎有些站不住了，亦或是心脏的疼痛久久不息，将手上的心脏仍在了地上，顺势倚靠在了床边，他咽下喉咙里不断涌上的血液，左手死死的攥住心口的衣服，右手则握着那把挂了桃子的刀，桃子不是粉嫩的颜色，已经变得血红。被扔在地上的心脏没有停止跳动，还是在顽强的搏得一丝生机

咚—咚—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无限放大直至清晨，杨和苏抱起靠在床边的早安，放在床上。早安看着他把自己抱上床，想要抽走他手里握着的刀，他的心脏已经不疼了，桃子上的血迹提醒着他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当真是…黄粱一梦

“啧，你们梦境师都这么弱吗？造个梦还有这么大副作用。”

杨和苏不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早安皱了皱眉，又换上平静的神色盯着他，仿佛昨天晚上抓着心脏，吐着鲜血的人不是他

“你的幻术又好到哪里去？”

早安嘲讽后闭上了眼睛，好半晌都没说话，平稳的呼吸，显示着他的入睡。一时间屋子又回归寂静，杨和苏不满的瞥了眼早安，要不是为了“守约”，他才不会费这么大功夫还要编出幻境。杨和苏转身处理起伤口，又看着满地的血，才想起忘记接触幻境了，地板上的血迹消失，身上的伤口也不见踪影，只剩下床上那个人冰冷的眼神。杨和苏失笑

“所以你一直在我眼前造梦”

“早安，我不服你更胜一筹。”

早安没有说话，只是翻身下床，好似杨和苏不存在一样，将桌上染了血的桃子味香薰扔进垃圾桶，连带着的还有挂在那把桃子的刀，早安看着垃圾桶里的桃子，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杨和苏捕捉到了这一瞬间，他看了看垃圾桶里的桃子，又看了看早安，好像明白为什么他会生气了

“你有什么不服？连最基本的幻术都有破绽，亏我没有顾忌的下手。”

“你什么意思？”

杨和苏有些不满，他从不给这些小玩意设下幻术，幻术也是会耗灵识的。早安没有回话，转身拿了身衣服去了卫生间。只是早安的那声轻哼没有被杨和苏忽略，他有些无趣。

“你还不走？”

早安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件白色的卫衣，领子处别了个桃子，带上了黑框的眼镜，俨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见杨和苏没有说话，早安也没有耐心等，打开了大门走了。

呯

大门被关上，屋子变得安静，只剩下杨和苏在门前傻站着，他回头看了看垃圾桶里的桃子，又看了看被关上的门，沉思了片刻，也打开门走了出去。

店里，杨和苏看着自己买的桃子，有些难以接受，只能告诉自己都是为了“守约”，早安死了，“守约”也会消散。杨和苏就拎着桃子站在了早安的家门口，周围真是人烟稀少。早安还没回来，他就把桃子挂在门把手上，走了。

没错，早安去买他心爱的小桃子了，昨天他感受到杨和苏设了幻术后就直接下手了，心脏疼的厉害，他根本没有察觉有什么漏洞，结果就是他今天还要出来一趟。

早安拎着桃子走着，忽的被拽进巷子里，整个人被狠狠的砸在墙上，手里的桃子掉在了地上，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早安暗自叹着倒霉，还没抬头就听见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一个男的打扮成这样，娘得要死，不知道滋味怎样啊～！”

一双粗壮的手开始靠近早安，在他的身上上下其手

“早安！”

杨和苏的声音突然响起，大汉的注意力被分散，手上的动作也停止，早安已然将场景梦境化，杨和苏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见到早安一脚将大汉踹飞，那大汉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他震惊的看着早安，却见那人吐出一口血，整个人摇摇欲坠，他赶忙将早安抱在怀里，往家走。怀中的人身上变得滚烫，口中还在不断吐着鲜血，杨和苏有些慌了，刚刚还能把大汉一脚踢飞的人，现在却在他怀里吐血。一路上杨和苏都在叫早安，他怕他昏过去。

杨和苏把早安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看着自己身上沾染的血，他干脆直接将衣服脱去，可浑身是血的人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将早安身上沾血的衣服换成干净的，一点一点擦拭着虚弱的他。他心中莫名有些害怕，直到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屋子里分外响亮

“死不了”

“杨和苏，我死不了”

“你…”

杨和苏还未问出口便又被早安打断

“我的生命是靠“守约”维系的，而它也依附于我的身体，我死了，它就消散了，它消散了，我就死了”

杨和苏看着早安，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忧伤，直到那人慢慢坐起身，眼眸盯着他，他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那你…要是今天我不在，你怎么办”

“在那躺着，直到恢复”

早安的语气平静，今天这种情况是家常便饭，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所以很少出门，一直都在这个偏僻的屋子活动着。杨和苏再一次沉默了，他有些无法想象这个脆弱的少年怎么一次又一次地吐着鲜血躺在冰冷的巷子里，完全不记得早安一脚踹飞一个大汉的事。可“守约”，他内心挣扎着，“守约”于他而言非常重要，可眼前这个少年…罢了，他等得起。杨和苏突然想起自己挂在门把手上的桃子，他站起身，去拿了过来，早安一愣，看着桃子，收下了。

杨和苏喜欢喝酒，或者说是借酒发疯，他不知道从哪拿了几瓶酒水坐在早安床前，肆无忌惮的开始喝了起来。早安不知道杨和苏发什么神经，大晚上的喝酒，他从袋子里拿出杨和苏买的桃子香薰，点燃了，浓烈的桃香突然在空气中散开，好像在说着少年晦暗的心思。桃子的香气盖过了酒味，早安又重新坐在了桌前，就这么看着杨和苏灌酒。杨和苏喝酒的原因很简单，也很复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刚见面想杀了他的人产生一丝难以形容的感觉，让他对他下不去手，是因为“守约”吧

是吗？

杨和苏不知道，干脆就逃避，他完全放下了戒备，把自己喝的烂醉。早安看着已经意识有些模糊的杨和苏有些头疼，先不说其他的，难道指望他去把一个肌肉男给扶到床上去吗？早安正在思索着怎么处理杨和苏，后者却突然站起来，拽着早安，把他压到了床上。早安被猛的一拽，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杨和苏温热的吻堵住。

早安被亲到喘不过气来，隐隐间有窒息感环绕。杨和苏终于松开了唇，又咬向早安的锁骨

“嘶”

杨和苏没收着力，淡淡的血腥味弥漫，早安从枕头下抽出来那把刀。只是还未来的及挂上桃子，刀就狠狠的刺进了杨和苏的腹部，他腹部的疼痛迫使他松开了早安，早安握着刀的手上满是鲜红的血液，血液染红了他的衣襟，在红褐色的血迹上又附上新生。杨和苏的酒已醒了大半，他抬头望向早安，却见那人只是握着刀向他飞奔而来，末了，又一刀刺在了他的手臂上。一时间血花四溅，早安好像变成了地府里的阎王，满心满眼都是杀掉眼前的人。杨和苏也意识到，早安是真的想杀了他，他不能死，他还没有得到“守约”，阿嬷还在等他。

在早安将刀捅进杨和苏的心脏以前，他还是开启了幻境，刀尖没入胸膛，鲜红的血液喷溅在早安的脸上，他并没有将刀拔出来，而是转动着刀病，刀割着血肉的声音响起，他盯着杨和苏的眼睛

“再敢碰我”

“就直接杀了你！”

幻境里是没有痛感的，可刀尖刺入血肉不停转动的声音依然慎人。早安没有拔刀的意思，杨和苏自知理亏也没有反击，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一动不动。突然的，早安沉默把刀拔出，破开了杨和苏的幻境，一言不发的拿出医药箱替杨和苏处理着伤口。杨和苏还是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地上的血迹早已干枯，变成了红褐色，那双带血的手上着药包扎着，仿佛这些伤口不是他造成的。手上的血固然扎眼，可早安脖子上那些意味不明的痕迹显然更加扎眼，杨和苏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为什么会选择喝醉，为什么会想要对早安做那些令人误会的事。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部手机

“对不起”

三个字打在显示屏上，举着手机的人在颤抖，杨和苏觉得这三个字真是恍惚，也有些惊慌

“你怎么不说话”

“你怎么了？”

“早安？”

手机发出的亮光逐渐消失，“嘭”手机掉在了地上，随着手机的掉落，少年也因为身体的不适，失去平衡扑在杨和苏的怀里。杨和苏感受着少年颤抖的身体，他不知道他怎么了，他只知道他现在很不好。只能微微扶住早安，像阿嬷一样，拍着他的背，他瘦的厉害，抱着并不是很舒服，骨头都有些硌人。

他抱着他静静地坐到天明

“妈妈，那个大哥哥怎么这个样子，好多血啊，好可怕！”懵懂无知的孩童牵着妈妈的手，说着童言童语。女人突然牵着孩童走到早安面前，毫不犹豫的用手指着他“宝贝，看到这个人的样子吗？你要是不听妈妈的话，你以后就是被人欺负成他这样了，妈妈也跟他妈妈不要他一样不要你了！”孩童听不懂这些话语，但是他听懂了不要他，孩童哭闹的声音扬起

“妈妈别不要我！哇…呜呜…”

女人没有理会孩童，只是牵着他的手，突然对着早安吼叫

“孙暘！你有多远滚多远！你就是个扫把星！讨债鬼！当初就应该掐死你！你心脏有问题都是你自找的！孙暘！你怎么还不去死！”

女人冲上来掐住早安的脖子，一边吼着

孙暘，你怎么还不去死

早安想着，我不要是孙暘了，我是早安，孙暘死了，我好疼啊，我为什么要活着啊，我是早安…还是孙暘？

一个男人突然把早安摁在墙上，油腻的肥手肆无忌惮的摸着早安的身体，转头扇了女人一耳光

“臭婆娘！你掐死了老子玩什么？滚！”

“孙暘～不要怕，我是你爹，我肯定好好疼你～”

滚啊，滚啊！离我远点啊！这是哪啊，我是早安，对我是早安

早安推不开男人，他绝望的看着男人对自己做着非人的事情，谁来救救我……谁来帮帮我…

我要死了，我已经死了

男人消失了，一只手贯穿了早安的心脏，将“守约”取了出来

“早安，你真该死”

杨和苏冷漠的看着早安，嘴里说出冰冷的话语。早安有些不敢相信，他看着杨和苏，可是孙暘已经死了……那我也死吧，孙暘我们一起死吧

席卷着世界的风能不能带我走，带我去到无人的地方安静的死去

“早安？早安！哥哥！你怎么了”

早安闭上眼睛，耳边是杨和苏的呼唤

杨和苏看着颤抖的不停的早安，他慌乱的喊着他的名字

“早安…早安？哥哥！你怎么了”

早安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杨和苏的眼睛，手慢慢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杨和苏，我疼…”

不等杨和苏回答，早安又说到

“你为什么想要守约？”

杨和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早安拦腰抱起，走出门去，脚步一顿，他又将早安的那把刀和桃子揣进口袋，走出了这个屋子。一切又被幻境覆盖，早安闭着眼睛任由杨和苏抱着

“早安，你知道吗？我是阿嬷捡来的，她把我一点一点拉扯大的，那时候穷，她砸锅卖铁的也要供我读书，后来我被一帮人找上了，说我是天生的幻境师，让我给他们做事，我本来不想去的，可是阿嬷病了，怎么都治不好，只有那帮人给的药才能压一压阿嬷的病，他们让我找到守约，说守约可以治我阿嬷的病…”

说话间杨和苏已经带着早安来到了阿嬷家，早安睁开眼

“所以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杨和苏看着早安，抿唇不语。早安听到脚步声，抬眼望去，却看见一个老奶奶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过来，嘴里还念着什么，等离得近了，他才听清，老奶奶说的是杨杨回来啦，杨杨、暘暘。早安那一瞬间有些恍惚，好像有人这样叫过他的，是谁呢？

“杨杨回来了，这是小女朋友啊，来来来，抱进屋来，这院子多冷啊，屋里暖和。”

“阿嬷，您病还没好呢，多休息”

早安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拍了拍杨和苏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却忘了自己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小脸惨白惨白的，站不住脚。杨和苏扶着早安的老太太进了屋。

“奶奶，我是男的，不是他女朋友…”早安还是想辩解一下，“诶，跟这杨杨叫阿嬷就行，哎呀，阿嬷都懂，男朋友也是一样的。叫什么名字啊”早安没有再说事情“我叫早安…也是…孙暘”“诶…诶，暘暘啊，杨杨要是欺负你了就跟阿嬷说，阿嬷给你做主……”老太太拉着早安的手絮絮叨叨了好久，看着老太太笑盈盈的脸，早安突然有点想哭，他压下心底的酸涩听着老太太说话，直到杨和苏跟老太太说时间不早了，睡觉吧，老太太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早安的手回屋睡觉了。

房间里，早安坐在床上，杨和苏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似是都有烦恼“喝酒吗？”杨和苏问道，他现在真的很想喝一通烂醉，他知道早安不喜欢酒，所以也并不抱什么希望他能同意“嗯”早安淡淡应了一声，杨和苏猛地站起来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在房间的角落里拿出了几瓶酒，早安走过来开了一瓶酒，猛地灌了一口

“杨和苏，我不喜欢酒是因为我继父，他喝了酒，就对我做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我妈，亲妈，会骂我是不该生下来的”早安又灌了一大口，脸上已经开始出现绯红“我本来…可以…健康的生活的，我妈为了钱……在怀孕的时候跟一个人交换，我的心脏病…有一块瓣膜没了，出生的时候差点…就活不了了……守约是当时…我妈以为我要死了，为了拿到剩下的钱，把那个人给的守约塞了进去代替…我的心脏里…不跳的是那块石头…呵呵…一个母亲…为了钱，那自己孩子的命去交换…我…我难道活该吗？”杨和苏看着早安一口又一口，全身上下都变得粉红粉红的，他别开视线不去看他，他却凑上来在他耳边小声的说“杨和苏…你办了我吧”欲望早已将两人吞噬，他们脱了衣服，拥吻着，一通到底，杨和苏只记得在他用力时早安的声音“杨和苏，我疼”一夜未眠

早安看着自己身上暧昧的痕迹斑驳的点滴，沉默了

“杨杨和暘暘有没有起来啊，来来来吃早饭”阿嬷明快的声音响起，两个人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出来却看见阿嬷的身边多了一群人，阿嬷笑着“杨杨，你朋友来哩，来，说说话”早安感受到被杨和苏的牵着的手紧了紧，看来这群人就是杨和苏说的了，想要他命的人。

早安握紧了杨和苏的手，面上如常的神色笑着劝阿嬷回房休息休息，一边在阿嬷进屋后布了梦境，这样…阿嬷就安全了。他们能破幻境，梦境可不一定，每次的梦境，早安都在消耗自己的灵识，灵识没了，人也就死了。

面对那群人又换上冷漠的眼神，手还是紧紧握住杨和苏。杨和苏跟那最前面的领头人对视着，无声较量，那人突然笑了

“杨和苏，守约还没有拿到吗？”

杨和苏闻言镇定的看着他，手却握拳爆出青筋

“还是说……你不肯拿了你旁边这位的心脏？”

“那就…”

那人话未说完，猛地被踹了出去，躺在地上，吐了口血。他用手轻轻的擦了擦嘴边的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终于将目光落在了早安身上。早安微微喘着气，毅然的挡在杨和苏身前，头有些晕，他想着，心脏又有些隐隐作痛，他将喉咙里翻涌上来腥甜的血液生生咽了回去。那人突的出现在早安面前，手中寒光一闪，早安的肩膀处就多了个血窟窿，血窟窿不断往外淌着血，小院里弥漫着血腥味，那人有些遗憾的声音响起“可惜了，不然你现在贯穿的是心脏才对呢”那人一挥手，剩下的人开始拿出手枪和匕首，疯了似的冲向杨和苏，一刀一刀，早安的视线有些模糊，耳边只剩此起彼伏的枪声，肩膀上的剧痛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他转头寻找着杨和苏，却见他被子弹和利刃包围着，他忍着痛就要冲过去，却被那人拽住衣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早安不知道为什么幻境里会有感受，又何况还覆盖了自己的梦境。早安只觉得自己的肋骨好似断了几根，喉间的血液终于喷涌而出，浑身都被剧痛包围着“你还有空管他？我要的是守约—你的心脏”那人情绪激动起来，掐着早安脖子的手越发用力，癫狂的笑着，手上握着匕首。早安快窒息了，他想，这人真是个疯子！他抽出自己藏着的刀，捅进了那人的腹部，可那人手上的力气却丝毫不减，一刀又一刀的捅进去，一刀比一刀浅，早安没有力气了，好在，那人也松开了手，倒在了早安的身边，早安缓了缓，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头，看见杨和苏正朝自己跑来，他身上都是伤，背后是枪林弹雨。

早安忽的笑了，手指落在杨和苏的泪痣上，轻轻松松抹去了染上的血红，身后的子弹好像是被看不见的屏障挡住，纷纷在打到杨和苏附近时掉落。

杨和苏看着早安倚着自己慢慢爬起来，喘着粗气，却又将他推开，转身跑进阿嬷的屋子里。杨和苏有些诧异，却又是一阵剧痛—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小腿，那股屏障消失了，这意味着什么其实并不难猜到，他有些急切，不顾受伤的腿拼了命的向屋子里跑，却被刚刚躺在地上的那人拦住，杨和苏此时已经不管眼前的人是谁，他急切道“让开！”可那人怎会让他如愿，没有丝毫顾忌的出手，可早安的梦境还未完全消散，所以无论那人如何的用刀砍如何的用拳头打，杨和苏都只是受到了轻微的影响，他将那人扒开，冲进阿嬷的屋子里。

早安靠在阿嬷床边，阿嬷躺在床上，岁月静好—如果忽视早安满身的血液的话，他向前看着，忽然有些想退缩，他怕，他怕握住早安冰冷的手，感受不到他的脉搏跳动。

早安胸前的血洞还在不断的向外流着，守约已然在阿嬷身体里，周围嘈杂的声音都消失了，那群人好像中邪了般倒在地没了生息，梦境在消散，杨和苏最终还是解开了幻境。

早安死了，甘愿的，微笑着死去，带着孙暘和丝丝见不得光的情愫

杨和苏抱着早安的尸体坐在山海边，他好胆小，他不想知道早安是怎么忍着痛将自己的心脏生刨开，他会不会对自己说

“杨和苏，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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