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太常寺里，金闪闪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了”，惹得一边调制药粉的叶冰裳频频回头。
等看到那张素来没心没肺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烦恼，叶冰裳也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东西关切道：
“怎么，还在想叶夕雾的事？”
“哎！”
金闪闪再次叹了一口气，白白嫩嫩的脸上满是郁闷：
“也不知道叶家人怎么想的，一缕作恶多端的恶魂而已，我出价三万灵石居然都不肯卖，这个价格放在仙盟里，换一只恶妖的妖丹都绰绰有余。”
“家里都疼她，尤其是祖母怜惜她自幼便没了母亲，大小就把她放在房里养，一来二去便养成了这无法无天的性子。”
叶冰裳神色淡淡，似乎在说旁人的事：“若不是你点破，我从没想过叶夕雾天生便不能为善，还以为是叶家将她惯坏了。”
“所以我才不能理解，按道理来说，这缕恶魂已经触犯了盛国律法，都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罪犯怎么会有人权？”
金闪闪板着脸一本正经：
“就只是这短短几天，我听到叶夕雾做过的坏事就足有一箩筐，按照我的看法，就该剥夺其政治权利及财产权，等候审判，再不然卖给我做研究材料也好啊……”
金闪闪从来不是什么圣母，也没什么“恶魂既然生出自己的灵智就算独立个人”的自觉。
更何况，叶夕雾若是什么好人，金闪闪或许还会对要不要收购这稀有的“恶魂”考虑一会儿，可叶夕雾并不是。
她凭借着柱国将军之女的身份在盛国欺男霸女，坏事做尽，欺辱奴仆，平日里若是不顺着她的下人动辄被虐杀不说，就连一些小官之女若是哪一句话惹了她不快，都要被针对上数日，至于推人下水，当街打人这样的事，对叶夕雾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了。
“这有何难？”
门外人还未至，便有朗朗之声传入屋内，澹台烬身着淡蓝色弟子袍，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若是闪闪想要那叶家二小姐，寻个四下无人的时候绑了她便是，左不过盛王对叶家忌惮良久，想来便是叶家嫡女失踪，也只是假模假样寻一寻做做样子罢了。”
他语气松快，口吻稀松平常地像是在说捉只鸟来给金闪闪玩一样简单，没有半点是在讨论一条性命的自觉。
叶冰裳抬头觑一眼澹台烬，并未说话，只是瞧着金闪闪，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宽慰道：
“你也不必忧心，天底下到底是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一日被你点破之后，叶家私下寻了许多‘高人’给叶夕雾驱邪，正是不巧，这几日似是有赤霄宗的弟子路过盛京，叫叶府的人请了去。”
“赤霄宗？”
金闪闪一听就炸了毛，瞬间爬起来怒道：
“又是赤霄宗？叶家请他们去就是主动把那缕恶魂送上门！明明是我先发现的好东西，叶家宁愿拱手把恶魂送出去也不肯卖给我！”
澹台烬瞟了一眼插话的叶冰裳，面无表情地讽刺道：
“叶师妹竟然也在，方才我竟然没瞧见你，想来是师妹素来沉稳的缘故——师妹怎得不留在叶府享受家人共聚的天伦之乐，偏要留在这冷冰冰的太常寺？”
潜台词：你怎么还不走？
“师弟说笑了，若是论入门前后，你合该尊称我一句师姐，称呼闪闪为一声小师叔。”
被人戳了心窝子，叶冰裳也皮笑肉不笑地反唇相讥：“澹台质子才是大忙人，昨日还被召进宫里面见盛王，今日又要跟着六殿下去追捕盛京里的梦妖，哪里有时间陪着闪闪？”
她说着便堂而皇之地替金闪闪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才露出一个温婉的浅笑：
“况且我们女儿家家，待在一起互相照应总是方便的，免得有那心怀鬼胎之人算计，澹台师弟，我说的可对？”
潜台词：不想看见你，请滚。
“喂喂喂！”
金闪闪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忍不住皱着眉拍了拍桌子：
“我不反对员工间配对，但请以老板的需求为先，要不要先替我想跟法子拿到那缕恶魂啊？”
配对？
澹台烬跟叶冰裳同时瞳孔地震，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一步，恨不得分开八丈远以示清白。
“金闪闪。”
澹台烬一双大手摁着金闪闪的脑袋，清俊的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危险的笑：
“我不喜欢叶冰裳，知道吗？”
叶冰裳也露出个“温婉可人”的笑，轻飘飘扫一眼澹台烬，不动声色地拉开了金闪闪：
“是啊，澹台师弟心中另有其人，况且我心仪之人也不是他——那闪闪呢，你可有心仪的对象？”
两个人同时目光灼灼地瞧着金闪闪，似乎想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这个啊——”
金闪闪挠了挠头，神经大条到半点察觉不出空气里的凝滞感，相当诚恳地开口：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这世界上我第一喜欢钱，第二喜欢我自己，第三喜欢9527啊。”
九五贰柒？
前两个答案不出意料，但第三个回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澹台烬唇角的弧度更深了，眼底有墨色不停翻涌，修长的手指慢慢磋磨，像是在细细碾碎什么。
叶冰裳脸上笑意更浓，但那笑却浸不透眼底，藏在袖子下的手指缓缓收紧。
这些年他们千防万防，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狗东西抢占先机？
无所谓，找到杀掉/让闪闪远离他便是。
两个人这一瞬间的想法居然有些雷同。
躲在系统空间目睹全过程的9527抱着薯片瑟瑟发抖，就差给它宿主跪下磕一个了：
你们之间的修罗场干它一个没有性别的系统什么事？？？
我谢谢你啊金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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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现实事情太多了，果然梦想会被现实抽一记响亮的大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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