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难得失态…
不,应该说他本来就是个不平衡的性格。
范闲一时有点蒙,他接受过现代教育,有时候时常在想,若是没有亲兄弟的这层关系,他看二皇子总感觉是在跟自己照镜子一样。
‘我只在乎过你一人’这句话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
纵然范闲不太想承认,即便知道了二皇子跟长公主暗地里有所勾结,只要二皇子能够就此止手,与长公主断掉关系,自己可以保他一世平安。
二皇子“怎么,没话说了?知道自己践踏了本殿下的一番好意无话可说了是吗?”
范闲“…二殿下,收手吧。”
沉默良久,范闲将棋盘上的棋子大乱,连同黑棋被困的局面也收了回来。
对于他的答案,二皇子笑的更颠了。
二皇子“范闲,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把我当什么?你把你自己当了什么玩意?谁给你的底气这么跟我说话!!”
陈芊芊眼神眯起,她似乎嗅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倒不是‘小两口’吵架的醋劲。
她站起身,来到窗前,往下看去,瞧见了太子的马车正往抱月楼的方向过来。
陈芊芊“要不你们待会儿再吵?太子来了,总不能家里事闹到外人面前吧?”
余音未落,陈芊芊自顾自离开了房间。
二皇子也没让人跟着她。
言冰云本想去看看她要做什么,可他如果出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孤立无援的范闲和一个帮不上忙的范思辙,只好留在了原地。
范闲没想到二皇子火气这么大,一向能言善辩的他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太子来了反而是一个台阶,他只得先顺着台阶下。
范闲“殿下,能存档吗?待会儿再吵,当着太子的面吵吵成何体统不是?”
二皇子蔑笑一声,满是不屑的应道:
二皇子“行,待会儿再算账!”
于是当太子上了楼,屋子里是二皇子跟范闲把酒言欢的场景。
这给太子都整楞了。
太子“二哥,你这是在寻乐?”
二皇子“呦,太子来了,一起啊,跟范闲的鬼魂喝杯酒,头七也就不用见了。”
在来抱月楼前,范闲先找过太子,该传达的消息他都传了,剩下的就看太子怎么去处理。
但范闲心中是不想让太子对付李承泽。
只要李承泽愿意,范闲愿意费点心思帮他脱身这场局。
这是他能够做的最大限度。
太子“看来二哥都知道了,范闲也是可怜,外面的人都以为范闲死了,谁知他还活着,这要是传到陛下的耳边,只怕得五马分尸。”
太子顺势坐了下来,他注意到还在跪着的范思辙,问起当兄长的范闲是何原因。
范闲语气平淡的解释道:
范闲“小孩不争气,吓胡闹,背着家里人被人哄骗接了抱月楼,我先揍了,让太子看笑话了。”
太子“范闲啊,你弟弟也不小了,做事冲动不计后果总不能让你这个当兄长的来擦屁股,我听说抱月楼逼良为娼,小范公子怎么解释呢?”
跪了快两个时辰的范思辙总算有开口的机会了。
可他之前想说话,现在不想了。
主要是这话根本没法接啊。
如果不是范闲,他都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产业居然是这么黑心的勾当,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范思辙咬了咬牙,他作为东家,这责任肯定是跑不了的。
也没法托二皇子下水,就只能……
范思辙“我要举报!”
范思辙努力站起身来,不料跪的太久,刚想抬左腿,还没落稳,脚底一咕隆,直接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劈叉。
给孩子疼的脸部表情都扭曲了。
范闲既无奈又宠溺,扶他站起来,还贴心的给了一个板凳。
范思辙傻呵呵的笑了,刚要坐,范闲先一步屁股坐下去了。
范闲“看什么看?太子问你话呢,还想坐着回答不成?”
范思辙“我我不坐,我就看看…”
范闲“看什么?”
范思辙“这板凳挺好看,我想带回家坐,总不能一点便宜我都占不到吧…”
财迷终归是财迷,即便走错了路,也想给自己能捞一点是一点。
在范闲眼中,范思辙是一个在经商方面特别有天赋的人,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从小受尽宠爱也是应当的。
他清楚弟弟没什么坏心思,怪只能怪利用弟弟的人。
范闲直勾勾略带审讯的目光盯着二皇子,其实两人对视的时候,范闲也挺不自在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索性还是让范思辙自己解释去。
范闲“范思辙,这件事从头到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就说,当着太子殿下和二皇子的面,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这话代表了范闲要刨根问底的架势。
范思辙纵然是财迷,可他不傻。
他在旁边跪了这么久,也听了不少,深知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甚至会连累爹娘和姐,他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这一刻他不能再财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