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柴房离开,陈芊芊上了二楼。
楼梯口,言冰云恭候多时。
陈芊芊没想搭理他,她对人的态度随心情。
在鉴查院对言冰云‘嘘寒问暖’纯属是看在他父亲言若海的面子上,出了抱月楼,对方爱做什么做什么,与她无关,只要不触及到自己的利益就无妨。
言冰云“二皇子和范闲都在里面,你确定要进去?”
言冰云拽住她的手臂,她顺势停下脚步,平静的目光看向前方,轻声道:
陈芊芊“人是我逮的,我进去旁听又怎么了?小言大人可拦不住我的,这是二皇子的地盘,做什么事情之前还请你三思。”
言冰云皱了皱眉,却还是没松手的意思。
恰好谢必安上来了,他与言冰云对视一眼,如今两人都是二皇子的人,谢必安便跟言冰云介绍起了陈芊芊,也很简单,她也是二皇子李承泽的人。
陈芊芊唇角微勾,径直推门进去,连禀告一声都不用。
言冰云问向谢必安:
言冰云“她跟二殿下多久了?”
谢必安“这你得问殿下,我第一次见芊芊,那时候她跟二殿下就挺熟络的,一年下来也见不了三回面。”
谢必安乖乖回答,他虽然剑术超群,功夫一般人敌不了,但智商方面欠缺了些。
以至于被言冰云问完才回过神,心想他一个刚来的凭什么这种口吻问自己?
然而不等谢必安找回场子,言冰云也跟在陈芊芊后面进去了。
谢必安“奇怪了,这一个两个什么脾气,殿下都招的什么人吧。”
刚吐槽完,吃着葡萄、边上楼边看书的范无救从谢必安旁边走过。
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这让谢必安的火蹭蹭蹭就上来了。
雅间里,不大不小的屋子塞了好几个人。
陈芊芊进去时,范思辙跪在地上,范闲和二皇子在…下棋?
范闲“呦,都来了啊。”
范闲放下一颗白棋。
陈芊芊没回他,搬来一个凳子,坐在了跪着的范思辙旁边。
后面的言冰云和范无救、谢必安都站着,比起陈芊芊的不守规矩,他们还是守的。
范闲瞥了陈芊芊一眼,问道:
范闲“你的人?”
二皇子也看了她一眼,回道:
二皇子“养不起。”
范闲“还能有二皇子养不起的?”
二皇子“你要养得起送你。”
余音未落,陈芊芊回怼道:
陈芊芊“二殿下,我可不是物件,可容不得你说送就送。”
二皇子“也是,送的话太亏,不如我开个价,卖了如何?”
一句话气氛瞬间就变了。
每个人的脸色都略带严肃,唯有跪着的范思辙摸不清头脑,搞不清楚这什么状况。
陈芊芊眯了眯眼,按二皇子无厘头的话接着往下问,只不过她没问范闲,问的是言冰云。
陈芊芊“小言大人,你说我值多少银两?这价格你来开,开多少范闲就得出多少。”
范闲“可别啊,芊芊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害我家宅不宁?”
范闲“我跟婉儿情投意合天地可鉴,成人之美是好事,放我一马可好?”
范闲可不想将陈芊芊这个多面间谍接手,烫手山芋留在二皇子身边最划算。
他话音一落,二皇子陡然大笑起来,给范思辙的小心脏吓的一愣一愣又一愣。
只见他放下一颗黑棋,在白棋的包裹下,这颗黑棋显得尤为亮眼。
二皇子“范闲,你还是一如既往不识趣,难道你看不出我想与你交好的诚意嘛?”
二皇子“我只在乎过你一人,我的好意你非得给我踩成稀碎?!”
从何时起二皇子开始在意范闲的?
说实话,他自己也不太记得了,仿佛从这个人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一天,二皇子总期待着可以看见他,仿佛只有如此,他每日用膳才会进的更香。
若是说范闲现代人的思维来做比喻,可以说他是二皇子的某种精神上的健胃消食片也不为过。
没有人想死,哪怕作为皇子也想活,可没有人给二皇子选择的权利,人人都想要让他,因为这个人人都代表了太子,代表了皇后,代表了一开始将他推入火坑的庆帝。
有那么几个瞬间,二皇子看着范闲为旁人而动情恼火之时,他都在想如何有一天自己死了,范闲会为了自己如何?
他多想告诉范闲这一切并非自己所愿,他有他的不得已,也有他的无可奈何。
二皇子越想越憋屈,以至于看着范闲的时候,他的眼眶竟略显微红,这让范闲的心不禁一颤……
心头莫名有一种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