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着脸看着萧瑟，眼神清澈，带着点恳求，又有点狡黠，像只试图讨价还价的小狐狸。
萧瑟垂眸，视线在她腰间一个略显陈旧的、绣着佛经的香囊上停留了一瞬，又掠过她发梢的银铃，这才慢悠悠地开口：“看在你这香囊的份上，食宿，免了。”
“真的？”林小柚惊喜地跳了一下，发梢的铃铛发出一串欢快的轻响，“老板你真是个好人！”
突然被发了好人卡的萧瑟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没再说话，转身往后厨走去安排吃食。
雷无桀更是感动得不行：“林、林姑娘，这怎么好意思......”
“叫我小柚就行啦！”林小柚摆摆手，浑不在意地在堂内找了张看起来最干净的桌子坐下，托着腮帮子等吃的，“出门在外，互相帮助嘛。而且，我一个人走也怪无聊的，正好有个伴儿。”
她的直率和坦诚，让雷无桀心里暖暖的。他挠挠头，在她对面坐下，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要去雪月城拜师，要成为名震江湖的大侠的梦想。
林小柚听得极其认真，时不时发出“哇！”“好厉害！”的惊叹，适时递上水杯，或者在他讲到激动处比划时，悄悄把桌上那碟为数不多的花生米往他那边推一推。
这些小动作，都被端着托盘出来的萧瑟看在眼里。他默不作声地把阳春面和几个简单的小菜放下，目光掠过林小柚那双笑得弯弯的眼睛，心里莫名地动了一下。
这姑娘，似乎有种天生的本事，能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放松和愉悦。
“老板，你也一起吃呀？”林小柚仰头看他，“这么多，我们两个也吃不完，浪费了多不好。”
萧瑟本想拒绝，但看着她真诚的目光，鬼使神差地，竟在一旁坐了下来。
一时间，外面风雪呼啸，屋内却因这突如其来的热闹，显得有了一丝难得的暖意。
饭后，雷无桀主动包揽了收拾碗筷的活儿，跑到后厨去了。
林小柚则凑到壁炉边烤火，伸出冻得有些发红的手，小心翼翼地靠近火焰。
萧瑟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边。
“谢谢老板。”林小柚接过，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喝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安静下来的样子，莫名显得有些乖巧。
“你那香囊，”萧瑟状似无意地开口，“是寒水寺的东西？”
林小柚点点头，语气带着些怀念：“嗯，我前些日子路过寒水寺，帮忘忧大师晒过几天经书。”
“大师人特别好，还请我吃了斋饭，这个香囊和铃铛就是他送的，说能辟邪保平安。”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后来.....听说大师坐化了。”
萧瑟眼神微凝，没有再问下去。
他能感觉到，这姑娘提及忘忧大师时，那纯然的感激和淡淡的伤感做不得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身影带着一身风雪寒气闯了进来。
来人一身深蓝色劲装，面容俊朗，神色沉稳，腰间挂着造型独特的暗器囊，正是雪月城大弟子唐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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