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泥塑中的恐惧

到这里，手稿的第一部分也就结束了，但是我的疑虑却并未减少，特别是对于那个叫威尔科克斯的。这里面能供给我思考的东西太多了，如果我不是一个持有怀疑论哲学观点的人的话，或许我也会明白一些。

看起来，就在威尔科克斯频繁梦见怪事的那段时间，全世界各地似乎也有类似的情况出现。而我的叔祖父，也开始了一项庞大而复杂的工作。这是一项宏伟的调查工作，几乎包括了叔祖父所能触及到的所有人和事。他让他们每天晚上把做梦梦见的东西讲给他听，其中也出现了一些闻所未闻的时间和地区，对于他的要求，说实话，实在有一些强人所难，但是他所得到的反馈依然很多，多到他恨不得自己能有一个秘书来帮助他完成这项工作。那些反馈信函的原件都没有保留下来，但他的笔记很完整地把它们分类摘抄了。一些所谓的社会中介知识分子，所谈论的大多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极之言。其他偶尔会有夜间心神不宁的情况，尤其是威尔科克斯发病的那几天。只有四个科学家曾说在那段日子里梦到了稀奇百怪的事物，其中提到了了一个闻所未闻的，可怕的东西。

相比之下，我更相信，那些对艺术比较敏感的，比如画家，诗人什么的，更能引起叔祖父的兴趣。而且据我所看，这些有关记录，都出奇的一致，里面总有一些相同的东西，让人不寒而栗。事实上，因为没有他们的原始函件，我还将信将疑地觉得叔祖提出的可能都是对答案有诱导性的问题，或者他只整理了他想要的那些函件的内容。正因为如此我才仍旧觉得，是威尔科克斯不知从哪儿知道了我叔祖手里有一些老资料，便跑来欺骗这个老科学家。来自艺术家的这些反馈都讲到了一个令人心神不安的故事。在威尔科克斯精神错乱的那段时间，他们老是梦见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而且越来越频繁。有四分之一的人梦见了威尔科克斯梦里的景物和声音，有一位坚持说他在梦中看见了一个像怪物一样的巨大身影。笔记中还特别提到了一例很惨情况。被调查对象是一个很著名的建筑师，爱好神秘学和神智学，在威尔科克斯发病的同一天，他也陷入了极度疯狂的状态，不断地发出尖叫，让人把他从某个被遗忘的地狱居民手里救出来，就这样，几个月之后，他死了。我本来想去依次调查一下这些人的，但是这笔记中人名全部用代号表示，不过事实上，我还是想法找到了他们中的几位，他们也全部承认了笔记中记载的情况。

至于那些剪报，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都简略地提到了在那段时间里出现的恐慌、癫狂和怪僻的案例。安吉尔教授肯定是找了一家剪报社帮忙，因为那些剪报的数量非常之大，而且消息来源于全球各地。在伦敦有一起夜间自杀事件，一个独居的人，在睡梦中发出了骇人的惊叫，随后就跳出了窗外。在南美洲，有人声称在他那不着边际的梦里他看见了世界末日。一个来自加尼福利亚的急件，报道了一群神秘的神智论者，全部穿着白袍。从印度报道说三月底国内出现很多严重的动荡。在非洲某些部落里也出现了可怕的残杀事件。纽约警察遭到了人群攻击，爱尔兰西部一个怪诞画家画了一副亵渎神灵的画，还有好多在疯人院里的麻烦事。总之，这是一份冗长，繁杂的不可思议的剪报。

这份手稿的第二部分讲述了一件往事，也是由于这件事，我对那个神秘的泥雕起了兴趣。上面说，我叔祖从前有一回曾看到过那个可怕的、不知名的怪物的勾勒图，还苦苦地思考过那类不为人知的象形文字，并且听说过和“克苏鲁”三个字发音差不多的词；有了这么多可怕的关联，也就难怪他会怀疑小威尔科克斯并且又追着他问个不停了。

这件事发生在1908年，那时，美国考古学会正在圣路易斯开会，我的叔祖父凭借他的声望和造诣，当之无愧地成为了那场辩论会的主角。在那些非专业人士当中有一个人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他是一个貌不出众的中年男子，从新奥尔良远道而来，想要找一些在当地无法得到的专业资料。他名叫约翰•雷蒙德•勒格拉斯，是一名警察巡官。他带来了一座形状怪异、令人厌恶的小石雕，一看就知道是很古老的东西，而他也说不清它的出处。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参加辩论会的，而完全是出于他的本职工作，因为这个石雕是在一次突袭中缴获的。当时，有人举报说伏都教正在新奥尔良南部一个小树林中举办集会。当警察们亲眼目睹了这场可怕的，骇人听闻的仪式之后，他们才明白过来，他们无意间得知了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神秘教派，其残忍程度实属全球第一。关于那个石雕，他们倒是审问过那些教徒，可是除了得到一些毫无用处的惊悚故事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收获，因此警察们就急于想知道，这个小石雕到底什么来历，以便他们能查到这个教派的源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