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明 第五章

盛家，寿安堂。

  此时夜色已渐浓，但屋内烛火依旧亮着，盛老太太坐在塌前微微阖目，神态平和得让人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这些年，为了小孙女，她不再一味地吃斋念佛折腾自己，照顾明兰的同时自己身子也康健了不少，但到底年岁大了，不知还能有几日活头……她正想着，心腹房妈妈就进了屋。

  “小桃那丫头怎么说？”

  盛老太太睁开眼，问得似乎漫不经心，但房妈妈向来是知道老太太有多疼爱六姑娘的，便也拣着问询小桃的话里关键说了：“听小桃的说法，顾七姑娘一向是不大搭理五姑娘和我们六姑娘的，也就四姑娘因诗书懂得多些，能同她说得上两句话……顾三公子么，虽说一看便不是来求科考上进的，但平时人也算端方，不见得对咱们盛家的姑娘起什么歪心思。”

  盛老太太闻言笑了笑，只是这抹笑多少带了点冷意：“四丫头哪有多少真才实学，不过是顾家姑娘嫌五丫头粗笨、明儿藏拙她觉得愚钝，随意找的不上不下的伴儿罢了。”她低声说着，“她到底是秦家女的后人，平日里最是一副高洁样子，哪里看得起四品文官家里的女儿呢。”想到这里，盛老太太便也不觉得盛墨兰有什么可傲气的了。

  “至于顾家三公子……”老太太一边在房妈妈的服侍下上了床，一遍慢慢的继续说着，“虽说不至于是他二哥那样的花花太岁，但也是个不堪托付、不思进取的，这些年下来不曾有功名在身，这般大了还是孩子性子……”她摇摇头，想起自己那个同样不堪用的堂侄，不禁一阵头疼：若是自己不是生为女儿，勇毅侯府何至于败落至此？

  房妈妈叫丫鬟熄了灯，正要退出里屋，就被一直在沉思的盛老太太叫住。老太太的大半身子被床帘阴影遮住，这让人看不清老太太此时的神情：“顾家的那两位哥儿姐儿，到底是来我们盛家进学而不是玩乐的，你回头告诉小桃，叫明儿放宽心学，别被琐事闹得心乱。”这话说出房妈妈觉得有些许不妥，但见老太太没有更改的意思，便也就应下了。

  与此同时的宁远侯府内，小秦氏也听着向妈妈说着从子瑜那里听来的消息。

  “这么说来，灿儿是对盛六姑娘上心了？”她不动声色的开口，眼底却是一片森然。向妈妈回答：“……依子瑜那小丫头说的来看，姑娘是看不惯盛六姑娘的。”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盛六姑娘似是和齐小公爷私下生情，大娘子您也是知道我们姑娘的性子的——”“我的骨肉我当然知道，”小秦氏冷笑，“顾廷烨这厮近年不少谈情说爱、寻花问柳的不知收敛，已叫灿儿看到了几次，这便已经是对灿儿的羞辱了。”自家女儿向来不喜轻浮的情爱，把年少私情同自家二哥的风流行径同视，自是不解盛家姑娘同齐小公爷私情为何。

  小秦氏想了想：“若是为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日后离盛六姑娘生疏些便也罢了。”她倒也不能强求自己女儿同谁做玩伴，又同谁疏忽。“选个日子去盛家拜会也就算了，左右不过是他们盛家之后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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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视角的廷灿：平等的看不起所有人

小秦氏视角的廷灿：平等的看不起有情人

真正的廷灿：只是看不顺眼八字没一撇的未来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