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是畜生。”
他也不生气,依旧平常模样,若不是想起他那时眼底的阴鸷凶煞,芙蕖恐真要信了宫尚角是什么淡然处世之人。
“但是阿蕖,你也算不得好人。”
明明还是笑着,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起来,“毁约的是你,勾结宫门新娘的人是你,为逃脱宫门给我下药的,还是你。”
“你的本事,比我想象的,要多很多。”
芙蕖嘴角动了动,不见任何心虚之色,做都做了,她本也从不自冠好人之名,坏的坦坦荡荡,“就是我,如何?”
“不如何。”
男人的鬓角锋利,连带着细长俊美的眼梢,都透露着一种由内至外的残忍,“你大概不知道,宫门早时已传出消息,宫四小姐昨日深夜偷跑出宫,执刃遣人遍寻整夜,然踪迹全无。”
“今晨传来消息,于山崖之畔,寻得女子绣鞋一只,经核查,乃是羽宫所出,如此看来,宫四小姐十有八九已跌入悬崖,生死未卜矣。”
宫尚角的每个字都让她心惊肉跳,待听完他所说,芙蕖甚至恍惚的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
“你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可却早已沙哑不堪。
是昨夜被欺辱得太狠还是此刻繁杂苦痛的心绪,没人知道。
“阿蕖。”
他吻了吻她的眼睛,却触到了一阵冰凉,“是你先失信的。”
“所以,你就让我死了?”
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芙蕖声音都在颤,“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本就是要离开宫门的,但凡她真的逃出去了,宫四小姐在或不在都与她无关,至于宫门更是如此。
她确实很自私,自私到只能装下自己和爱自己的人。
他让她死了,却将她人留在这里,是打算如何报复?
“我没有你想的如此不堪。”
他的吻又顺着眼皮一路向下,贴上她的唇,缓慢缱绻,“只是阿蕖总是逃跑,我也会害怕。”
“所以,阿蕖,这一次,你真的要成为我的新娘了。”
电光火石间,她终于懂了他想做的事。
为什么他和她耗了那么久却始终没有动她,终究是有个身份在这保着。
宫尚角就算是再疯,再不顾一切,可头顶上还有宫规有三位长老压着,他既孝顺,既知礼数,就不可能碰她。
宫四小姐的身份是芙蕖的枷锁,却也是她保命的护身符。
可若她不是宫四小姐了,那,在旁人眼里,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逼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宫尚角。”她几乎要为他拍手叫好起来,“你当真是好手段。”
“若没有你口中的好手段,宫门之外,我就该死了。”
宫尚角笑笑,手指缠绕间,自是另一番不可言说的意味,“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身份,阿蕖想做什么都好。”
“只是,宫门很大,阿蕖走慢些,莫要丢下我。“
“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