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想起了本就伤感的往事,芙蕖心中的喜悦淡了不少。
可无论如何,说到底,在今日之事上,她还是利用了泠夫人。
唤花念赶紧去睡后,芙蕖双手合十,往昔的傲慢全被对故人的歉意和追念所取代。
袅袅烟火下,这般虔诚模样,竟也有几分兰夫人的影子。
至少在宫尚角推开门时,他便是这么觉得的。
坚冰般的心在触到少女悃诚的净白面庞时柔软下来。
他呼吸轻了些,缓慢走近那一盏灯火。
那是属于他的温暖。
可这也就仅仅只停留在这转瞬即逝的片刻间了。
芙蕖刚睁开眼,就见男人已经坐在了她的身侧,是不曾见过的专注模样。
而这份专注,竟就是单单看着刚才的她的。
芙蕖惴栗不已,意识还没反应过来时,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的向后退。
可她本就挨着床沿,身体一旦动作便再难保持平衡。
眼看着就要摔下床去,男人宽厚的大掌稳稳的落在她的腰间。
芙蕖惊魂未定的喘着气,不忘推开宫尚角。
她根本不知道他看了她多久,也在心中暗骂他为何会突然过来。
云为衫没拖住他吗?
“在做什么?”
烛火下,宫尚角的眸也带上了暖度,流光溢彩的漂亮。
见她重新坐好,他便又顺势挨了过去。
“关你什么事。”
芙蕖被他窥见刚才所做,又还是对他母亲,很是不自在。
“我要睡觉了。”
她抿着嘴,不好将话说的太明白,但是也要大差不差的让他知道她要歇息了。
“嗯,我也要睡的。”
可宫尚角偏像是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一般,竟点头称是,甚至已经解下大氅。
“你做什么?!”芙蕖惊愕大喊道,“你要睡出去睡,衣裳也到外面去脱!别脏了我的床!”
“阿渠。”他被她这般蛮不讲理的作态逗笑,眉间那抹恒久的哀伤也在慢慢散去,“这是我的床。”
“是你逼我来的,倒显得像我要赖你这床一般,你以为我喜欢这里?我早就待不下去了!”
真当她忘记了吗?
“嗯,是我逼着你来的,别生气了。”
他不在意她话语间浓浓的讽刺,只将她揽住,哄小孩一般将她塞进被子里,“乖了,很晚了。”
“不是,你做什么?!你别碰我!”
女孩像是一只炸毛的猫,手臂紧紧的环在自己的胸前,一脸戒备的盯着宫尚角。
上一次他做的事当真是恶心,谁知道这一次来又会弄出些什么名堂来。
“我不碰你。”
倒还是第一次这么无奈,他敛下眼睫,将被她刚刚踢下去的被子重新将她包裹住,“阿蕖,我很累了。”
凛冽的气息擦至鼻尖,芙蕖这才发现宫尚角此刻离她多近。
自然也没错过他满脸的疲色。
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休息好不好。”
宫尚角没松开揽着她的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竭尽所能的抓住他此生唯一的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