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一二年。
朝日流逝，他们也已步入高三。
笔尖清晰利落地划在纸上，随着演算的动作，吕璟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讲题的声音低又缓，飘进姜落的耳朵里。
“听懂了吗?”
姜落征征发愣：“懂了。”
“姜落，你这不行。”吕璟靠在椅背上，样子懒散，“你再考差了，老班怪下来，我们坐同桌共同上进的理由就没用了。”
“我很努力了。”姜落双眸湿润，倒映着破碎的光，眼神委屈，“你凶我干什么。”
吕璟把板凳跷回来，往她身边靠：“好了好了，我的问题。”
姜落不由得好笑，勾唇道：“骗你的，”
吕璟笑的舒朗：“知道，这不是陪你玩嘛。”
她的下巴无意识地支在他的肩膀上，歪着脑袋看他：“吕璟，下周天我就十八岁了。”
“想好怎么过了吗?”
“把你和小语、佐豪拉出去吃个饭好了。”
姜落往他的脖颈上蹭了蹭，“我一定要穿好看点去见你们。”
吕璟轻声笑了一声，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你一直都很好看。”
姜落神色乖巧，眼眸干净清激：“是真的很好看的那种。”
“行。”吕璟放低声音。
佐豪把书包放在书桌上：“你俩别趁没人就搞这些动作。”
吕璟得寸进尺，把姜落揽进怀里：“陈语呢?”
对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她艺体生，文化成绩要求那么高干嘛？”
“小语最近练习挺辛苦的。”姜落推开吕璟，重新坐好，“也不知道能不能约她出来。”
“回家问问。”吕璟扯过一张卷子，“先做这个，你要求高。”
姜落微眯眼，脸上带着隐忍的狠意：“等我毕业后就专攻美术，把你欺负我的样子全画下来。”
吕璟将她的凳子拉住，往他那边靠近些：“做了再说。”
天气阴沉灰蒙，吕璟送姜落回家后，姜落又去找陈语。
陈母说：“小语最近在舞蹈室练习，会很晚回来。”
“我去看看她。”
“落落。”陈母递给姜落一件衣服，“多帮阿姨多劝劝她，天气冷了，她也不怎么吃饭。”“好。”姜落应着，“快高考了，压力大很正常。”
陈母点头：“一定要好劝劝她。”
外边是通彻的夜，天空挂着一轮弯月。
室内却是通亮的。
姜落坐在长椅上，安静地看着陈语练习。
直到陈语将这段练到满意时，才注意到姜落。
“落落，你什么时候来的？”陈语喝了一口水，“等很久了吗？”
“是啊，等很久了，我都快饿死了。”
陈语放下水后又站起来：“你先去吃点，我晚点去找你。”
姜落抱着她的手臂摇晃:“你陪我一起。”
“我还有会儿。“陈语拍了拍她的手，“我也不是很饿。”
“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去。”
透白的光线投往在陈语身上，一双桃花眼漾着妖媚，格外勾人。
陈语拿上大衣，拉住姜落的手：“走吧。”
吃完饭后，她们打车回家。
“你今天怎么来看我了？”陈语问，“高三有晚自习了吧？”
车窗半开，风徐徐吹来，姜落耳边的碎发轻拂。
“来看看你，让你知道我还在。”
陈语向她投去目光：“我和佐豪分手了。”
姜落并不惊讶：“你不喜欢他，看出来了。”“那我喜欢谁？”陈语反问她，“看出来了吗?”“喜欢我。”
陈语心口发软，如实物撞破屏障。
“喜欢你。”
姜落不由分说地握住陈语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小语，我要十八啦。“姜落指起握住的手，“这缺个东西。”
陈语嘴角挂着笑：“答应你。”
“下辈子你一定要是个男孩。”姜落靠在陈语的肩上，“我不要吕璟了，我嫁给你。”
“好。”
她眼里的阴露挥散开去，变得透离清澈。
十二月十二日。
晚风吹逐掠影，白日熙熙攘攘的街口，现已散去。
“我在取蛋糕呢，你乖乖等我。”姜落挂掉电话，付了钱才出店。
她今天穿的一身白色长裙，化了精致的妆容，像是电影里的新娘。
外面水龙马龙，灯光明明闪烁。
她的十八岁生日，是和朋友一起过的。
路灯下，佐豪向草丛扔了一把石子。
“要不我去看看姜落？”佐豪瞥了吕璟一眼，“我去接她。”
吕璟直起身子：“我去。”
“你别去。”陈语目光扫了他一眼，“落落不是让你等她吗?”
佐豪附和：“姜落今天可是寿星，听她话，我接到她就带进来吃饭。”
“行。”吕璟点头，“注意安全。”
佐豪走后，陈语不安地踢着路旁的小石子。“落落有惊喜给你，所以才不让你去接她的。”
“嗯，我知道。”吕璟望向路口，“但我想快点见到她。”
瞬间，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这是你找的饭店吗？”陈语含笑，“好像没见过。”
吕璟说：“以前我爸经常带我来这吃，味道挺好的。”
“对了，你和落落怎么认识的？”
陈语的侧颜在光线下婷婷玉立，直勾勾地看着他。
“缘分。”吕璟回答的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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