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火车,姜落便蹲在路旁的垃圾桶呕吐。但只是一顿的干呕,她早上没吃什么东西。
车站内摆满了小摊,姜落从包里抽出一张卫生纸擦嘴。
姜落划开手机拨号,与此同时,她拉上行李箱去外边打车。
“师傅,西巷。”
车窗是打开的,即使刚刚入秋,天气也是穿透性的冷。
典型的渝元天气。
姜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师傅,您慢点,我不着急。”
车速这才慢了下来。
她不想关窗,受不了车里的味道。
她再拨了一次号。
通了。
“喂?”对方的嗓音懒洋洋的,似乎还没睡醒。
姜落问道:“东西收拾好了?”
对方一听,立刻从床上爬起:“姐,你到了?”
姜青要带走的东西不多,姜落到家时,他已经收拾好了。
“速度挺快。”
“那当然。”姜青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家里没晕车药,你不舒服可以在沙发上面躺会儿。”
“我房间还空着吗?”姜落把杯子端起抿了一小口,水是温的。
“空着,应该落灰了。你走了也没人收拾。”姜青在一旁坐下,“什么时候走?”
姜落叹了口气:“帮我收拾一下屋子。”
“嗯?”
“休假,想住几天。”姜落把头埋进沙发里,后面再说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
墙上贴满了海报,窗户上挂着一个木质的风铃。吹风时,风铃叮叮作响。
姜落愣了几秒,以为自己在做梦。
“醒了?”姜青伸了个懒腰,坐了很久,“饿不饿?我点外卖。”
“好。”
姜青问她:“给你点粥吧,你不是晕车吗?”
“想喝点东西。”姜落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对方半响没接。
“手机里面还有点零钱。”姜落解释。
姜青今年二十二了,父母回乡下养老,自己也没什么稳定的工作。这些年,算是姜落一直在接济他。
“行。”姜青接过,“红豆?”
“意式。”
姜青也不是很饿,点了碗馄饨。
他把咖啡吸管插上,递给姜落。
“你安全意识挺高啊,姐。”
“什么?”姜落把咖啡放在一边,她还是不习惯。
“吕,先生。”
听到这个称呼时,她愣住了。
“让有心之人以为男性在家是吧?”姜青见她不说话,“我在网上看到过。”
良久,姜青听到了她的回答。
“是啊......”
“浴室里有拖鞋、牙刷和毛巾这些,都没用过。”姜青正拿卫生纸擦拭书桌。
姜落打了个哈欠:“也没见你出门。”
“家里一直备着。”姜青冲她一笑,”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好几年了。”
姜青把垃圾收拾好,扔进袋子里。还有那杯没喝完的意式咖啡。
“那些书没什么用了吧?”姜青问道,“刚才不小心把油溅上去了。”
她回答:“没什么用了。”
姜落虽打了好几个哈欠,却丝毫没有睡意。风铃仍在作响,她起身将窗户关上,风铃也被摘了下来。
这个风铃,是他手制的。
姜落垂眸,桌上的书皮上呈现黄泽。姜落把风铃放在一旁,坐在椅子上打量那堆东西。
似乎是她高中时期爱看的课外书。
桌下有个纸盒,姜落把它放上来。上面积满了灰,干净的地方是她的手指印。
她把盒子打开,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枯黄的银杏叶、糖纸、手环,还有一个青绿色的本子。
回忆一下涌来。
姜落心知肚明,多少年了,也不曾忘记。
心情忽上忽下,但她还是打开了。
他。
2010/8/10
篮球。
2010/8/16
......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
2011/11/7
看到最后,她只剩无力。
曾经又有多少个日夜,辗转反侧。
一堆照片哗哗掉落,姜落早已哭的不成样子。
已经九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