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我只是碰巧前几天看过类似的题型。”姜随宜谦虚地回答。

林京许笑了笑，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我是林京许，来自聆城一中。”

“我知道你。”姜随宜点点头，“我看过去年你的奥赛论文，关于量子纠缠的那篇，很精彩。”

“那你一定是姜随宜了。”林京许眼中闪过惊喜，“我读过你在《中学生物理》上发表的文章，关于黑洞信息悖论的思考，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能写出来的东西。”

两人相视一笑，有种惺惺相惜的默契。在接下来的集训日子里，他们自然而然地成了学习伙伴。白天一起上课、做实验，晚上在自习室讨论问题，常常聊到深夜。

集训的第八天，培训中心组织了一次野外考察。回程途中，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大家被迫在一处山洞避雨。

“我的手机好像进水了。”姜随宜懊恼地看着自己黑屏的手机，她本来约好今晚要给家里打电话的。

“用我的吧。”林京许递过自己的手机，“给家里报个平安。”

山洞外雷声隆隆，山洞内同学们三五成群地聊着天。姜随宜打完电话后，和林京许坐在洞口处，看着外面的雨幕。

“你觉得宇宙有边界吗？”林京许突然问道。

姜随宜思考了一会儿：“按照大爆炸理论，宇宙是有界的，但它在不断膨胀。”

“那边界之外是什么呢？”林京许望着远处的山峦，雨水顺着岩石流下，形成一道道小瀑布，“有时我觉得，物理学的尽头是哲学问题。”

“就像爱因斯坦说的，宇宙最不可理解之处在于它是可以理解的。”姜随宜接话道。

林京许转头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姜随宜看不懂的光芒：“你知道吗？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能跟上我这种思维跳跃的人。”

雨声渐小，远处的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同学们开始陆续离开山洞，准备返回培训中心。

“等一下。”林京许突然拉住姜随宜的手腕，又迅速放开，仿佛被烫到一般，“雨后的山路滑，小心点走。”

那一刻，姜随宜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她只是点点头，跟着他小心翼翼地走在湿滑的山路上。林京许不时回头看她，确保她跟上步伐。

回到培训中心后，姜随宜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何时又能开机了。屏幕上显示有一条未读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很高兴认识你，希望集训结束后我们还能保持联系。——林京许”

她抬头，看到林京许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上，朝她微笑着挥手。那一刻，姜随宜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姜教授，十分钟后有一个院系例会，您要参加吗？”助理敲门进来，打断了姜随宜的回忆。

姜随宜迅速整理好情绪，点点头：“好的，我马上过去。”

会议室内，物理系的教授们已经陆续就座。姜随宜选择了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静静地听着系主任介绍新学期的安排。

“今年我们很荣幸邀请到了两位优秀的青年学者加入我们的团队。”系主任朝着姜随宜的方向微笑示意，“一位是刚从普林斯顿回来的姜随宜教授，她将在理论物理领域带领团队开展前沿研究。”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掌声，姜随宜礼貌地点头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