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单于折戟沉沙 279章

关凤接到赵甚北伐诏书，心中大喜，隧令众头领连日准备出兵。不一日听到李显忠已率大军三万从建康直取灵壁，邵宏渊领三万军马奔虹县而去，关凤当即引军与李显忠兵合一处，北渡淮河。

金国右翼都统萧琦见太行山义军与宋兵联手来攻，即率五万重骑兵队前来拒敌，被关凤与李显忠两翼齐攻，杀得大败。但邵宏渊自领军围住虹县以来已然月余，依旧久攻不下。李显忠便请关凤前往助战。关凤欣然领命，率军抵达虹县。见到城头守军尽是中原汉人，便厉声道：“尔等都是汉人，今何故反助金人据守城池？如今我大军已将此城团团围困，尔等为何还不快快投诚！”守城军兵听得此言，即有大半心觉惭愧。

金将蒲察徒穆见到军心动摇，心觉若再坚守也未必能够得保城池，便与副将大周仁商议投降。正逢萧琦领败军来到虹县，但见萧琦所领五万精兵亦败于关凤之手，蒲察徒穆等人更觉大势已去，隧率众出城投降。

关凤等纳降后，与李显忠、邵宏渊等人商议趁势进军宿州，有探马来报，说金国副元帅纥石烈志宁引军马万余人已至宿州。关凤道：“宿州乃北复中土之门户，金国为何只派一万兵马前来拒守？关某料此军情恐有不实。”邵宏渊道：“本将料来定是金国西北叛乱未平，因此国内空虚，才只有此一万兵马。”李显忠也道：“关盟主可先行进兵，某等待粮饷发到也即刻进军北上与关盟主在宿州汇合。”

正说话时，魏国公张浚率军到达，被李显忠等迎入中军大帐。张浚道：“圣上此番北伐决心已定，还望众位为国效力，以报圣恩。宿州乃北进之门户，不知谁愿为大军先驱？”邵宏渊道：“关盟主用兵如神，且有盖世神功护体，我料破此城者必为关盟主！”李显忠也在旁附和道：“破宿州之人非关盟主莫属！”

关凤听了心想：“即便是方才军情有误，届时各路兵马齐到宿州城下，就是再有更多金兵却有何惧？”当下便道：“关某愿为先锋，先到宿州，便在宿州恭候魏国公与各位将军。”张浚喜道：“我大军此番北上必克金贼！”随即传令统领李福与李保各统军一万五千紧随关凤，一同进兵。

关凤拜谢，回到自己营中即领义军北进宿州。一路并无金兵阻拦，及兵至城外，正待攻城，薛辰龙从后赶上道：“关兄弟！段三德所领丐帮、李缜所领草头帮的兄弟不知何故，眼下都在距宿州城百里之外扎营。”关凤不由得一皱眉。正在此时，一名哨探飞马来至军前禀道：“盟主！自西北有大队金兵，领兵大将乃是金国元帅索撤，人数不下十万之众，正急速向宿州而来！”关凤听报，不禁大吃一惊，心道：“如今兵临敌城，段、李二人却未到此，此番敌数倍于我，若被内外夹击，只恐……”便对薛辰龙道：“赶快派人催促段三德、李缜二人火速进兵至此！”

孟威上前道：“关盟主！眼下情势有变，且敌势不明，我等应暂且退军，只等丐帮、草头帮的弟兄达到后方可再行进兵。”

关凤听后，沉吟片刻，却道：“传令于宿州城外五十里处下营坚守。”孟威诧异道：“盟主如此却为何意？”关凤道：“眼下既已兵临宿州，若未战先退，恐对士气不利，况且只要坚守数日，段、李两位帮主既可到达，张浚领十万宋军不日也将到达此地，届时自可聚歼金兵于此城下。”孟威当即会意，下去传令下寨。

金国副元帅纥石烈志宁本在宿州城中坚守待援，但见主帅索撤领军已到，便率城中军马杀出，直冲关凤大营，想趁乱取胜。关凤既令弓弩手排开，以强弩飞射来敌。金兵于阵前倒地无数，纥石烈志宁见偷袭不成，只得退入城中。

不多时，索撤领军至。关凤对孟威道：“此番金兵有备而来，但眼下尚未立住阵脚，孟大哥即去告知李福、李保二位将军，且看我大军杀出，即可领军从左右包抄而上，定可破敌。”而后即命属下列阵迎敌。

但听战鼓擂动，号角齐鸣，远远望见金兵号带旌旗满山遍野，队列齐整而来。关凤对众义军兄弟厉声道：“今日正是我等报国之时！乘敌立足未稳，随我即去杀贼！”随后挥刀纵马出列直冲敌阵。众义军发一声呐喊紧随其后。

索撤依仗人多，并未料想到关凤竟会突然发难，这会方才排开阵势，义军已然冲到。双方顷刻间混战一处，异常惨烈。关凤跃马于金兵队列几番冲杀，发觉金兵阵脚松动，即回马遥望李福和李保两路宋军，却始终不见动静，不禁大急。

战至天晚，关凤情知己方兵少，不足与金兵如此比拼鏖战，便急令收军，退回营寨。索撤乘势与宿州城中的纥石烈志宁两下里合兵，将关凤大营围困。关凤环顾左右，见部下兄弟多有伤亡，心痛不已。

忽见一名兄弟从营后疾纵马赶到面前，急切间竟说不话。关凤正疑惑李福、李保因何未能依计策击敌，见此情形有些恼怒，斥问道：“何事如此惊慌？”那兄弟喘息一阵才道：“盟主！属下奉孟头领之命前去向李福、李保两位将军求援，却不想他二人早已率军离开此地！”关凤闻听大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索撤麾军将关凤大营团团围住，却只围而不打。关凤虽恨李福、李保二人临阵脱逃，但想只须再过数日，待段三德、李缜所领丐帮、草头帮的兄弟到达，里外夹击，即可冲出金兵重围。

孟威、薛辰龙、魏胜等眼见强敌围困，尽管并无惧怕，但各个却感心中郁闷。关凤看出大伙心思，便道：“索撤实乃无能之辈，今若乘兵力数倍于我之时与城中两下夹击，胜负尤未可知。但若如此相持，待各路大军汇齐，此一战必克金贼于宿州！”众人听到这话都觉有理，心觉只须坚守数日，此战得胜指日可待。

却不料，与金兵相持半月，不仅各路宋军未至，丐帮与草头帮也迟迟未到，且营中粮草殆尽。忽又听人报说金主完颜雍亲率二十万大军业已到达宿州城郊。关凤至此才知太行山义军早被李福、李保等人出卖给金人，而段三德、李缜等人原本就是与那二李同谋，才故意在远离宿州之处下寨，经这半月早已南退，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