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你自己

乔桉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多出来几个血红色的大字，不过她实在没有力气把东西抢回来。

耳边是电流加心跳的声音。

“滋啦……滋啦啦……”

她听到了，听到的是之前在模拟中所听到的内容。

这……

怎么又出现了！

她听着相同的质感，相同的台词，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原本以为只是模拟器中的情况之一，却没想到，自己做了足够的准备，最终还是触发了这个剧情。

她不清楚具体是因为什么，但是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她就有不好的预感。

她只觉得这声音，除了留言之外， 像极了某人的遗言！

寒意从心底而生，她浑身的血液都快冷透了。

在夹杂着电流声的声音中，乔桉听到有人在不停地呼唤——

“白，醒醒，找回你自己。”

“白，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这是灰发少女在模拟之中没有听到过的。

找回……自己吗？

少女嘴角微微上扬，却是凄惨的弧度。

自己……

或许她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不可能拥有。她只不过是个困在贫民窟的蝼蚁……

那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贫民窟的人甚至连一份工作都很难找得到。

“所以，乔桉，科技时代的蝼蚁不配拥有自我意识。”

声音太杂乱了，唯一刺耳的就是那带着讥讽的声音。

“我……”

少女僵硬地一点点将头转到侧面，随后用自己残存的意识控制身体，转过身去。

“我不是白！”

眼前黑漆漆一片，乔桉不知道这究竟是她的幻觉还是环境本身。

但她没有理会眼前的变化，也不去看系统在自己脑海中所化的红色的提示字符。

“但是乔桉，也绝不会只是一个不配拥有自我意识的——”

“蝼蚁！”

或许是刚才所说的话给了她力量，又或者说是她暂时夺回了身体的一部分掌控权，总之，她单手撑地，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了。

模拟器的提示在她的脑海中轰然破碎，鲜红的颜色也变得暗淡下来。

再然后，游戏的提示消失了。

就好像连模拟器也放弃了她一样。

黑雾在眼前，起初还只是返回卧室门的那一面，但很快就蔓延开来，将她包围起来。

乔桉再次感到浑身无力，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了。

但是这次，她没有退缩。

她拼尽全力，保持着站立的姿态，然后将手搭在了身后那把刀的刀柄上。

“刷——”

寒刃出鞘，冷光练练。

乔桉从未拿过这般模样的刀，可如今这把刀，仅仅是拔剑，就让她感觉用着很顺手。

刀身以一种令人难以察觉的频率微微颤动着，少女的灰发飞舞，二者的频率竟然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联系一样，出奇地相似。

这把刀，竟然和这个少女共鸣了！

在刀出鞘的瞬间，整个世界都明亮了几分。

刀刃未曾如此明亮过。

刀，如同有了生命。

她不懂刀法，也不理解自己反复听到的“找回自己”是什么意思，但她相信——活下去，总是没有错的。

黑雾似乎察觉到了这一切，于是也有了生命一般，没有被它笼罩的地方越来越小了。

换句话来说，留给乔桉的空间也就越来越小了。

黑雾如同张着大嘴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加速蔓延，贪婪地要将少女吞噬掉。

于是，冷刃挥砍出去，少女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劈开黑雾。

黑雾也真的如她所愿，裂开一道极窄的缝隙。

太好了，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