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你那是见色起意

　　台上人挑弦间下毒，台下人醉生梦死。

　　一曲终了，左舒滦起身：“陛下，曲已弹完。”

　　“好，好，好。如此好曲，可惜宫中乐师不会，不如舒滦留在宫中教习几日？”皇帝见缝插针的挖人。

　　左舒滦正想着如何拒绝，踟蹰间段焓之已起身站在了他旁边，高声道：“舒滦的手不宜多弹奏，不如让他将乐谱写下来献给陛下。”

　　从段焓之走出来开始，皇帝的脸色就已经黑了，听到段焓之的话脸色更是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冷着声音开口：“既然归武王都这么说了，便就这么办吧。”

　　“是。”左舒滦应了一声，拿起太监端过来的笔墨纸砚，稍一思衬落笔成章。

　　阴风阵阵的亭子内，沈河正与老道推杯换盏，半醉间还嚷嚷着：“最烦这种宴会了，吃不能吃喝不能喝的。”

　　老道还保持着清醒，见沈河这般口无遮拦，连忙道：“这是宫中，别说了。”

　　“我说的是事……”沈河正要反驳，可话还没说完一阵劲风迎面袭来，桌子上的酒盏瞬间掉了一地。

　　风过后，两人都感到腹中一阵剧痛，齐齐瘫倒在地，老道咬牙怒骂了一句：“娘的，是毒。”

　　“是啊，是毒。”左舒滦闲庭信步般走进亭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两人，唇角轻笑。

　　“是你！”沈河看着容貌依旧昳丽的左舒滦，出声道。

　　“对。我不能动手杀你们，但能看着你们毒发身亡也是一件开心的事。”左舒滦在石椅上坐定，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放在桌子上，为他们走向死亡的脚步推波助澜。

　　“你是穿越者，我为什么预知不到你下一步的动作？”倒在地上一直没有吭声的老道盯着坐在石椅上手指有序地敲打着节奏的左舒滦问。

　　“因为我不是穿越者啊。”左舒滦轻蔑一笑，谁规定有空间就必须是穿越者了？

　　“原来是这样……”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老道猛然吐出一口血，最后看了一眼已经有了死相的沈河，断了生息，死不瞑目。

　　“老道！见荀！”沈河歇斯底里地喊着老道的名字，用尽全力向他爬去，手指抚摸着老道的脸，嘴里喃喃着：“见荀，我错了……”

　　至于错了什么，沈河没有说完便咽了气，左舒滦也不得而知，但毫无疑问地是，仇报了，报的轻松又不轻松。

　　轻松的是他们就死在了皇宫里，一切全按着计划发展。不轻松的是，下毒废了自己将近九成的内力，拦着救兵损了隙光十名顶级暗卫。

　　左舒滦没有再回宴会，而是等在了回将军府的必经之路。

　　索性段焓之并没有让他久等，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和‘左舒滦’经过了这里，见人站在路上吹风，段焓之连忙脱下斗篷给他披上，嘴里还嗔了他一句：“怎么也不找一个暖和点的地方？”

　　左舒滦没有回答他的话，有些惊讶的问道：“将军怎知是我？”

　　“你俩身上的味道不一样。”段焓之无奈地解释，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左舒滦皱着眉头道：“你确定还让他顶着你的脸？”

　　‘哈哈’左舒滦笑了两声，温声对面前人说：“画虎，可以了。”

　　画虎依言撕下脸上的面具，躬身告退。

　　两人静静地走在路上，晚风吹的人有几分惬意，段焓之手往后一捉，握住左舒滦的手：“今天殿上那么多人，你这么做有些冒险了。”

　　“确实有些冒险，但有八成把握的机会不多，错过了不知又得等到几时。”左舒滦边说边将手从段焓之的手里抽出来。

　　“成功了就好。”段焓之认命般地说。

　　回到将军府，左舒滦端着一盅醒酒汤敲响了段焓之的门：“我见你身上有酒气，想必还是沾了宴会上的酒，这是加了驱毒散的醒酒汤，你喝点吧。”

　　“好。”段焓之接过，一点点的往嘴里灌。

　　左舒滦在旁边坐定，默默地等他喝完，才出声说事：“将军，我大仇得报，你也班师回朝了，明日我想启程离开京都。”

　　“非走不可？”段焓之很是不舍地问道，是自己对他不够好吗？为什么还是想着要走。

　　左舒滦点了点头：“这里太乱，不适合忆鸿，我也不喜欢。”

　　听完，段焓之沉默了一会儿，：“可以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吗？”

　　“回息竹山。”左舒滦言简意赅的回答。

　　“息竹山，曼弦国，确实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百姓安乐。”段焓之点头称赞道。

　　“此后不再踏入渠梁国了。”犹豫了一下，左舒滦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段焓之。

　　“为什么？”段焓之不解又失落的问。

　　“我在渠梁国没什么好的回忆，也没什么亲人，友人除了你和萧越也都常云游四海没有踪迹，踏入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左舒滦静静地说道。

　　段焓之的神色越听越暗，最后轻轻抱住左舒滦：“别挣扎，让我抱一次。”

　　闻言，左舒滦放下了要推开他的手：“又不是生离死别，怎么整得跟女生似的。”

　　段焓之抱了一会儿放开左舒滦，：“夫人跑了当然难过了。”

　　左舒滦眉头一挑，问道：“你什么时候有的夫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段焓之道。

　　左舒滦这下子听明白了，瞪了他一眼：“我是个男子，跟你注定只限于兄弟情。”

　　“不试试怎么知道？”段焓之颇有些无赖地问。

　　“你喜欢的不过是我这张脸，等我走了你遇到更好看的自然就不会再想着我了。”左舒滦顾左右而言他。

　　“不会的，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喜欢的人了。”段焓之十分笃定，自己什么样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刚开始见到左舒滦的时候，确实是被他妖冶的容貌惊艳住了，也确实是见色起意，后来，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无关容貌。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见说不通，左舒滦将一卷羊皮卷交给段焓之便起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