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舒滦看到段焓之有些惊讶:“将军一直守在这里?”
“是啊,别人守着我不放心。”段焓之道。
“这里是将军府,我也就住在你隔壁,将军不用这么戒备的。”左舒滦轻声说。
“哈,我守着你我乐意。”段焓之一笑。
左舒滦:“……”忽然发现自己说出去的话有些不可理喻了,忙道:“对不起啊,我……”
道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段焓之打断了,带有怒气的话传来:“你又没做错什么,道什么歉,走,跟我去吃饭。”
“是。”左舒滦下意识的应道。
“发带松了,我帮你系一下。”段焓之绕到左舒滦身后,手轻轻地将那红色的发带整理好
“多谢将军。”
“这是要去哪?”左舒滦跟着段焓之走街串巷。
“带你去酒楼,那里没有宵禁,厨子做的东西也好吃。”段焓之回了一句。
左舒滦刚要说什么,感到一个暗卫的气息从身后掠过:“站住,做什么去?”
“主子,头儿让我等去寻左公子。”暗卫连忙走到跟前回答。
“大哥失踪了?”左舒滦问。
“是。”暗卫道。
“停止寻找。”略一思索,左舒滦便明白了左禁的想法。
“是。”暗卫得到命令退下,段焓之便问:“左家大公子不是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吗?你这是又在哪找了个大哥?”
“一直都没死,只是被一些人控制着,生不如死。”左舒滦简短地回答。
“知道是谁吗?”段焓之问道。
“老道。”左舒滦恳确的说。
“老道?没听过京都有这么个人物啊。”段焓之在脑中搜索了一会儿,疑惑地说。
“他常年跟在沈河身边,虽称呼他为老道但实际上他是一个外表不修边幅的男子,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左舒滦跟段焓之描述着老道的外貌。
“你就是被老道这个人伤成这样的?”段焓之思绪跳跃的飞快,左舒滦差点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他有未卜先知之能,有些棘手。”
段焓之手放在左舒滦的肩上轻轻的搂了一下又很快的拿开:“我帮你,有什么事别自己硬抗,别忘了当初你来军营的条件之一便是助你杀沈河。”
“我记下了。”左舒滦点头。
饭后,段焓之坐在床上含笑看着左舒滦吩咐黑翼去做事。
“明日我会同将军驾马回京,不出意外的话沈河与老道会亲自迎接,届时,他们没有动作最好,只要一有动作你们就使用暗器。”左舒滦揉着额头吩咐黑翼。
“这次带的暗卫擅长暗器的只有一半,剩下的要直接现身吗?”黑翼问。
“尽量都用暗器,暗器用完就撤退,有那么多军队在他们也伤不了人,只是会给将军造成一些困扰。”左舒滦道,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让士兵直接出手的原因,大庭广众之下伤了沈河在皇帝面前免不了一番为难。而暗卫就不一样了,只要自己不说,皇帝找不到证据永远不能治罪于人。
“是。”而后想到白翅让告诉左舒滦的话,又道:“子乐公子前些日子来信,说罗越都不日将换皇帝,问公子有没有做皇帝的人选。”
左舒滦皱眉,想了一会儿:“没有。”做皇帝的人才很多,想做的太少。最起码自己身边没有想做的。
黑翼应了一声便退到门外,段焓之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其实有的吧。”
左舒滦也是一笑,说:“人选很多,只是都不想做皇帝,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我们关系虽然很好,但这终究是他的家国事,我不便掺和过多。”
“你这边界感真是分的太清了。”段焓之道。
“这样不好吗?不容易因为这些事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左舒滦喝了一口茶压下胃里不断上涌的呕吐感。
“好,但别跟我分那么清。”段焓之道。
左舒滦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直接挑明:“我与将军的关系只能是朋友,也只限于朋友。”
段焓之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子旁坐下,面色严肃:“能说说为什么吗?”
“我喜欢女人。”简短的五个字,直击段焓之的心窝子。
果然最怕的事还是出现了,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女人是什么感受?段焓之现在告诉你,难受,欲哭无泪,还没恋爱就失恋的感觉。
最后段焓之什么都没说沉默的起身推门而出。
段焓之走后,左舒滦冲到放在屋内的痰盂,将胃里的东西尽数吐出,吐到最后胃都在抽痛。靠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收拾一番,才走向里屋的床,躺下,闭上眼睛回忆白天发生的事,最后下了一个提前送走沈河的决定。
翌日
段焓之盔甲披身走在前方,身后跟着一个红衣少年,朝廷派来迎接的大臣见兵马已经到来,齐声道:“臣等恭迎归武将军凯旋。”
段焓之见状跳下马,道:“诸位辛苦了。”
渠梁国没有接风宴一说,所以寒暄过后便是庆功宴,庆功宴上太监拿出皇帝早已备好的圣旨,宣布段焓之的封号。
‘归武王。’足以看出皇帝拟封号时的不用心,连应付都不愿应付,直接将军称号换了个王。
“将军,稍后端上来的酒别喝,下了蒙汗药。”左舒滦凑到段焓之的耳边压低声音说。
段焓之轻轻‘嗯’了一声:“我看你脸色不好,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昨晚没睡好。”左舒滦说着拨弄了一下腰间的玉佩。
“听闻军师擅抚琴,今日庆功宴不如抚上一曲助助兴?也好让朕饱饱耳福,如何?”皇帝看着左舒滦与段焓之旁若无人地咬耳朵,语气森然。
“陛下若是想听,舒滦自是愿意的。”说着左舒滦便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好,来人上琴。”见左舒滦听话,皇帝喜笑颜开的吩咐下人去取琴。
物件在圆台上摆放好,左舒滦跪坐下来,指尖抚动琴弦,指尖药轻轻撒落,内力席卷之下悄无声息与沈河身上的香囊以及老道带在身上的手串味道发生碰撞,刹那间一道新的毒药在两人身上落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