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云南地处两国边境，群山环抱，从前由平西王吴三桂管辖，直至先帝平定三藩，一路上卿青一行人收到了不少盘问，尤其是接近勐泐附近，盘问的更加严峻，先帝曾下诏问罪发配了摆夷官员，所以摆夷一族对满人的态度很是模棱两可，一行人中只有卿青会说摆夷话，无奈之下只好把大队人马都留在了距离勐泐不远的城镇上，自己则是带了扶桑和甘棠独自前往勐泐。

三人到达勐泐时正值中秋前夕，镇子中充满了节日的气息，摆夷族的中秋节与汉族相似，都是要拜月的，卿青曾经听何绵绵说过摆夷族的传说，摆夷人认为月亮是由皇帝的第三个儿子，他带领族人战胜了敌人，赢得了族人的爱戴。后来，在他不幸去世后，他变成了月亮，升上天空，继续发出柔和的月光，给黑暗中的族人带来光明。

卿青跟着何绵绵与舒太妃的叙述找到了二人在勐泐的旧址，宅子还在，卿青推开大门，

发现祖宅并没有想象中的破败，何绵绵幼与舒太妃幼时曾住在此处，因着两家交好，就连后院都是互通的，卿青在宅子里四处游走，仿佛能感受到年幼的碧珠儿和移光还在此处。

“你是何人？”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下了一跳，转身发现是一位老妇人，那妇人的篮子里还装着祭拜所用的祭品。“小姐？”那老妇人看清卿青的容貌后眼睛一亮，想上前来仔细看看却被甘棠拦住。

“婆婆，你是这个宅子里的人吗？你可认识碧珠儿和移光？”卿青瞧这老妇人的样子相比是旧人。

这老夫人眼中含泪但还带着一丝疑虑，卿青见她有所怀疑只好如实相告，那老夫人听闻自己是碧珠儿的女儿后很是激动，这才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了卿青，“小姐与移光小姐两家是世交，两家的老爷同期为官，小姐十岁时两家一起搬去了京城，当时三藩已经平定多年，老爷也在朝中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只是不过一年先帝突然发难，处置了朝中所有的摆夷官员，老爷曾和一位当时朝中的高官交好，提前得了风声，匆匆遣散了家中奴仆，让我们赶紧回乡，不要再京中逗留，自己与小姐却被发配去了宁古塔，而移光小姐那时却已经年满十二被没入宫中为婢，我们听从老爷的话，从此便没有再去京城，也再也没听到过老爷小姐们的消息，回乡后我们用了老爷给的钱财置办了田地和房产，每逢节日我们都会来老宅祭拜。”

后来的事情卿青也都清楚了，移光入宫被先帝看上，改名换姓后成了宠冠六宫的舒太妃，而自己的亲娘却被甄远道看上，从发配的人中悄悄换了出来，成了甄远道的外室，从前甄远道总说自己与娘亲是青梅竹马，如今看来竟然都是谎话连篇，难怪自己娘亲回抑郁而终。”

“小主子，明日就是中秋节了，这宅子一时半会儿也收拾不出来，不如您先到老奴家去。”

卿青听着这个称呼有些别扭“婆婆，既然祖父已经放您自由了，您也不必成我为什么小主子，叫我卿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