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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再为你做事，你想要的东西太滑稽。”BOSS挑了挑眉似乎因为尊尼获加这突然的发言而感到惊讶，他闭着眼睛笑容里拧着些许复杂，“很少见你忤逆我呢。”“是吗，我以为我骂过你很多次。”尊尼获加淡淡地，拒绝其实并没有什么理由，只不过是不想做而已。关于潘多拉和那些药剂单，如果落在他手上，也许会直接捏碎也说不定。“就算是工藤新一那个小鬼，有了那四份药剂单加上潘多拉可以让他永远不会老，我从未欺骗那个FBI。”“永生不死，其实工藤新一那个小鬼也想要吧！”“有谁能抗拒呢，永生，财富，时间，都是一般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而我为之付出了那么多年并且即将得到。”BOSS知道这一切早已脱轨，而他才发觉他从未了解过尊尼获加的分毫，不过这也并不重要。情绪激昂脸色扭曲，从APTX系列之始他想要的东西，即使全世界都觉得他是疯子，最终他也会做到。谁不害怕死亡，谁不畏惧衰老？绝症，车祸，战争，太多太多的东西轻而易举地带走你的生命，死亡如此容易，活下去却那么难。“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不懂永恒的好？”“那么让我来帮你如何。”什么东西已经失控，尊尼获加打破这份沉默，那双眼睛疲惫却如捕食猎豹充满血丝，几近平息的煞气又悄无声息地膨胀而起。而你竟然敢与他谈关系这种可笑的东西，血液里有什么因子相同如何，养育了又如何，恩情教导地位给予什么的全都是放屁。尊尼获加存活于这个世界，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生也好，死也罢，他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无论你是他的爱人还是亲人。“既然你那么怕死，不如让我来帮你解脱。”就让我来帮你没有痛苦地死去。这样你就不需要再为那种荒唐的药剂而思来想去。也不用畏惧年华老去衰弱而终。至于那种荣华富贵或永恒年轻，他相信那根本不是RYE想要的东西。连惨叫都没有，尊尼获加以极快的速度将挡在BOSS前面的三个男人的咽喉割开，有血喷溅在他脸上他却根本毫不在意，动作残暴流利一击毙命。他本就是兵器，兵器自是为杀戮而生。BOSS为尊尼获加突然的暴动而诧异，眨眼的须臾那个高大的男人竟已来到他的面前，动作之快好像已经超出了他的预判。“既然和我谈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那就到了地狱去好好感谢我吧。”冷酷的双眼居高临下地俯视一切，毫无情感地冻结一切才是尊尼获加真正的模样，泛着寒光的匕首以刁钻的角度划过，只不过BOSS勉强退了一步，真是遗憾。纵使如此，黑衣男人的衣袖仍旧被匕首划开了长长的一道。衣料在因为惯性静止了片刻后纷纷缓慢碎开落地，像是精美的伪装终于破碎，剥落出更深刻的真相，尊尼获加错愕地动作不自觉停顿。藏在衣料下的皮肤，干枯如老树皮，粗糙的皱纹在皮肤上横亘出难看的纹路，能看到那道纹路沿着手臂一直延伸，直到没入没有被割裂的衣袖里。那已经是六十来岁老人的身体，和BOSS那张二十出头光滑的脸形成惊人的对比。“惊讶吗？”事到如今好像已经没有任何遮掩的必要，BOSS对尊尼获加震惊的表情感到可笑，原来自己真的是这副可怕的模样，连尊尼获加都会对自己摆出这种见到怪物一般的表情。“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慢慢失控啊！”他服用的APTX是接近完全的版本，能够维持长时间的细胞停止生长数十年，却仍旧有着那么一个期限。他的身体在衰老，自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慢慢地失去了药物的效用，沿着时间的轨迹褪变，骨骼脆弱，内脏衰竭，所以他每次都需要用衣物将身体完全地遮蔽，所以只有依靠那些真正年轻的人来为他卖命。只有这张脸，只有这一张脸是上帝忘了带走的赏赐，是提醒他一切还有机会挽回的唯一证据。“疯子，”尊尼获加从惊讶中脱离更觉荒唐得不可思议，人类以这种恶心的姿态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你早就该死了，老不死的东西。”有种悲伤的怜悯，只能通过死亡才能解脱。对你最好的尊崇，就是让你早日闭上双眼。刀刃太尖利而人心太浅薄，而最初的愿望是什么，早已无人在意。他撒谎！门被拉开一条小缝，尊尼和老人的对话隐隐约约地传出来，灰原哀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两步，小心翼翼地将门掩上，悄声无息地离开那间房间，然后愈走愈快直至在走廊上跑起来。她并没有遵守工藤的嘱咐躲起来，只是冥冥中感到如果她只是安稳地等待工藤新一过来，一切都来不及了。具体是什么在瞬息万变她也无法说得清楚，大概就是一种预感，让她擅自做了离开的决定。她只是一个毫无威胁的小孩子，这艘船上的人注意力大多会被赤井秀一或者工藤新一吸引，如果能利用这个混乱的局面找到组织那个药剂库，那么糟糕的一切都会得以改变。药物原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APTX系列作为组织开发的重要药剂，功效只是在于在一段时间内延缓或停止细胞衰老，是无法真正让人永生的。而组织后来购买的药剂显然已经比APTX功效更完全，虽然她还不清楚潘多拉有什么秘密，但是就算服用了那四份药剂加上潘多拉的完全版，时间也只会延后而不可能往前。也就是说，就算工藤新一找到了这个所谓的药剂，大约也只能真的永生地一直活下去。严格意义上说这确实也算是幸免于死亡，可是这不是工藤新一想要的。那个人想要的，明明是让一切如常、时间正常增长、能与他人无异地继续存活。算起来，工藤君若是度过了这个寒冬，在五月的时候就应该二十一岁了吧。她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找到APTX系列原有的药剂单，只有找到了APTX的构成，才有真正的解药。走廊尽头，沿着隐蔽的楼梯走了一段曲折的路，竟并无遇到人阻拦，这异常的顺利是过于诡异的感觉。那独立的房间在船头，周围无人看守，也没有堆砌任何杂物，白色的门扉虚掩甚至一推就开。灰原哀好像嗅到了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推开门，宽敞的房间高耸的药剂柜，透明玻璃容器里的药剂被一排排精细地搁置，分门别类，却并未见到APTX的影子。打开那台计算机，进入电子信息库里输入符合条件开始搜索，从不安到不解，从不解到惊讶，灰原哀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她好像……如此轻易地就找到了。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让人心生不安，但是有的事情努力了不一定会改变结局，什么都不做就一定不会有任何改变。承诺如果容易完成，就不叫做承诺了吧。而也正是因为它是一个承诺，只有实现了才变得有意义。如果姐姐还在，也会这样说的吧。工藤君，无论结果如何，我愿与你一同承担。海面的东边艳阳正好，西方却是一片雨雪欲来。尊尼获加的匕首挑入《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封面，精装书包装被残忍地撕开，联系纸张的纽带被割断，白色的纸张带着些陈旧的黄，纸片碎裂得四散而飞，再在懵懂的日光里翩然落地。这是一场不算太公平的战役，是正值人生巅峰的尊尼获加与一个年过六旬老人的交锋，像是一团猛烈的火焰与镇定之湖水的交融，不曾有正面交锋的电光石火，只有莫名而来的浮躁。老人似乎很了解那个金发男人，包括他的身体移动，手起何时刀落何处，总是能在刀刃接近至皮肤前轻巧避开，并经验老道地将对方的力量引到其他的地方，再猛烈的劲道捅入水中都化为了松散的气泡。这态度无疑激怒了尊尼获加，从未有人敢在交锋中如此无视他的存在，对方的躲避并非落荒而逃，而是因为太过了解而不放在眼里。对于金发男人愈发暴动的攻击，老人侧身避开，在毁掉了一本书之后再度劈开了青白的瓷器。锋利的瓷片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脆响，这并没有让老人有丝毫的动摇，缓缓扬起的唇角反而有嘲弄在涌动。你是如此的目空一切唯我独尊，可是看着你成长至今的是我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始终按照自己的喜好来选择性的完成使命，我却仍旧让你掌握重权，你如此的恣意妄为，始作俑者还是我。而我之所以如此放纵，是因为我深谙如何能在你最猖狂的时候毁掉你。年轻人拥有强壮的身体，非凡的梦想，嚣张幼稚以为死亡距离他们是天地之遥。那是因为他们不曾老去，不曾受到疾病困扰，不曾体会日渐衰弱的可怕。“这些都会让你体会的。”老人的眼神透着阴冷，和尊尼获加的神态竟有了几分相似的狠戾，“只要你体会到了，就会知道我是对的。”只要你体会到了什么是死亡，你就会来求我的。会求着我要不死的解药，要能救你一命的针剂，才会知道对上帝再真挚的祈祷，对命运再虔诚的乞求，都不如依靠自己来得真实。老人的克制让尊尼获加感到错愕，没有人在如此步步紧逼之中仍旧这般隐忍，何况对方身体已在对峙中有了多道划伤。破裂的瓷片与纸张散落一地，日光充沛地从窗口打进来，高速移动的金发男人斜过身体踩上起皱的纸张，日光落在角落的瓷片遵循光学的反射原理，能量聚集地逼入人眼。就在那一瞬间，日光似乎特别耀眼，强烈的光让尊尼获加的双眼晃过须臾的白，世界白茫茫的而他对这个世界的注视被这空白所中断，这微小的物理学原理也能造成战场上的致命伤。而一切所需要的不过是一秒破绽，老人握着锋利的碎裂瓷器在尊尼获加的腹部留下唯一的伤口，重要的主血管被精准地割裂。与此同时，老人的咽喉部位被尊尼获加的匕首划开，却因为力道瞬间的欠缺，仅仅划开了气管。那些想要说服彼此相信的事，在面临死亡的一刻，很快就能被证明。【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