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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已经映射了终点。简直难以置信。像是被瞬间凝固的快门，世界就这么静止了几秒钟，青筋暴起的手臂，冷硬尖锐的刀刃，和喷涌而出的血滴，仿佛曝光在高速摄像机镜头下的精细分解，缓慢却异常清晰地在眼前放映。暂时听不到声音，也忘记了呼喊与惊叫，直到一方失力地倒下了身体。尊尼获加震惊地后退了两步，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抖，Cinderella倒在他面前痛苦地蜷缩了身体，鲜血从腹部可怖的伤口喷涌而出。这个Cinderella是真的，不是那个戏弄了他的魔术师。他抬起手，还在发颤的手掌沾满了鲜血，滚烫的粘稠液体从未如此刻刺眼，成为赢家的感觉从未如此刻不堪。更恨的却是他竟然因为这种愚蠢捉迷藏的把戏就失去了理智。“先止血。”无法将道歉说出口，尊尼获加活了三十年也从未懂得道歉，他蹲下来用布条快速地将Cinderella的伤口紧紧包扎，唯一庆幸的是对方在那瞬间下意识地躲闪，才避免伤及到了要害，及时止血的话还是能保住性命。“……下手真狠啊，尊尼。”Cinderella煞白了脸表情痛苦，却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她咬着牙冒着冷汗身体难以自持地颤抖，这突如其来的横祸让她几乎站不起来。“西边的货舱里，有一艘救生艇，你走吧。”尊尼获加丢下这么一句起身打算离开，他的使命远远没有结束，也不会因为误伤了这个女人而有所改变。这就是命运的可悲之处，哪怕你已经有所怀疑，已经茫然四顾，却还是得被一只无形之手强迫地推着前进。“还没够吗？”身后Cinderella轻声问得莫名其妙，却让正欲离开的尊尼获加停下了脚步。他低着头，这世界时而震耳轰鸣时而寂静无声，让人难免恍恍惚惚，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好像明白Cinderella说的是什么。还没够吗，这样的日子。重复着做一样的事情，厮杀，骗局，死去或者活下着不过决定于一刃之间。这些年来，他与赤井秀一交锋数十次，每一次都带血而归。不会死，但也赢不了。僵持地争斗，从脑力上的智慧交战到身体的血肉相博，最后甚至以那个工藤新一为筹码来玩利用的游戏。一年，三年，十年，没完没了。组织一日不停止前进，与FBI的彼此屠杀就不会停止。他们毁灭了FBI的一支军队，FBI就会以十支军队让他们崩溃，然后他们再以更多的人更残酷的手段让FBI血债血偿。看则有趣其实无聊透顶。金钱如此，毒品如此，钻石如此，现在药剂单更是如此。“也许吧。”尊尼获加疲惫地仰起头，紧绷的身体都松懈了，也许他是真的已经够了。自从斯普莫尼死去，身边无可信之人，他从未睡得安稳，杀戮与憎恨带来的是日夜的暴动与戒备，是比噩梦更痛苦的精神折磨。不想再和赤井秀一玩这种一秒生死的游戏，也厌恶组织内部的权力斗争和自相残杀，从前他总是嘲笑斯普莫尼的愚蠢，可是真正等周围全是所谓的聪明之人，才能真正感觉到“聪明”的可怕。但纵使他已厌倦，谁又知道这已经疯狂驶动的命运之船，如何能够轻易停止？大概度过了今日，一切就能停止了吧。“居然是你，那个CIA还真是搬了个救兵。”直至枪战结束，子弹都已经耗尽，GIN才在近距离交锋中看到赤井秀一的脸。赤井秀一不但与他缠斗不休，在不远处的驾驶室，所谓的船员几乎全死在了赤井秀一的手上。就是因为强大，所以才让人热血沸腾，所以才让人无法不心生厌恶。真令人烦躁，和赤井秀一对战已经有了那么多年，好像只有看到对方不停地流血，痛苦地窒息，才能感受到愉悦。瞭望台上枪战已尽，交锋却没有停止，彼此身体的抗衡已经成为了FBI与组织近些年来战争的常态，因为退缩了就是死。GIN的长发张扬起肃杀，他不是尊尼获加，这些年极少和赤井秀一进行近身战，在极快的移动中看到那个FBI的眼睛。和赤井秀一平静时的淡然截然不同，那双眼睛狭长凛冽，满是煞气，晃过眼前如猛兽在深夜里的黯绿幽静，又像亟待切开猎物喉管的残酷无情，纵使杀人无数如GIN，也感到片刻的不寒而栗。这些年，尊尼获加是如何一次次地在和这样的人交手中全身而退？GIN心有余悸地避过那锋利的攻击，眼前却已经没了赤井秀一的人影，与此同时背脊被狙击枪猛烈砸下，几乎可以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踉跄了几步摔到瞭望台内侧，被塑料布完整盖好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在撞击中摇晃了一下。赤井秀一抓住这个空隙，终于扣住GIN的手臂将他控制在身下，光是让这黑衣男人不再挣扎就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格斗很强呢，赤井秀一。”意料之外的第三个声音袭来，黑色的枪口抵住赤井秀一的身后，朗姆久违的声线带着扬起的兴奋，夹杂着扭曲的憎恶让人心生不安。“把枪放下，你没得选择。”对，就是这种感觉。朗姆兴奋得难以自持，脸部肌肉颤动着想要大笑，变成诡异的抽搐。掌控一切，就算是赤井秀一， 在枪口下不还是得妥协？这就是身处强势的感觉，无论是赤井秀一还是尊尼获加，不都一样都得束手就擒？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啊！赤井秀一动作停顿了片刻，冷冽的眸光瞥过身后朗姆振奋的脸，缓缓地将枪放置在了身边。之前听闻GIN在押解途中被人救走，当时守卫的士兵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但是现在看来也许就是朗姆了。将GIN救出来，交换条件是重新回到这里。“当然是为了再见你们一面啊。”像是知道赤井秀一在想什么，朗姆咧开嘴笑声恐怖，他当年被杰森一枪打穿的腿显然仍旧瘸着，不平衡的站姿，脸部在拒捕中被刀划伤的伤疤，在笑起来比赤井秀一额角的疤痕更可怕。当然是为了让你们痛不欲生，让你们死不瞑目，让你们尝试我所经受的等同的痛苦。害怕吗？最好怕得要死，最好怕得跪地求饶，最好让他的虚荣心与优越感不断的膨胀，再高高在上地将你们折磨致死。“想要潘多拉吗？没人能在活着的时候将它从这里带走。”潘多拉如同石块，被朗姆得意洋洋地抛着玩，“我多希望最后抢夺潘多拉的是波本和尊尼获加，这样我就可以一点点地玩死他们。”“可惜，现在是你啊！”朗姆扭曲了整张脸，伤疤皱起脸露出可怖的疯狂，“赤井秀一我虽然和你没什么仇怨，只能怪你的运气不好。”一直默不作声的GIN捡起赤井秀一的枪，在对方分神的一瞬间转动身体，坚硬的狙击枪的枪杆砸上赤井秀一的头侧。巨大的撞击让赤井秀一措手不及，身体失去平衡摔了出去，两眼发黑鲜血淌了满脸，身体发麻失去意识更无法判断颧骨是否已经裂开。局势扭转只需一瞬间，GIN嗜血的笑容如此慑人，轻而易举地将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的赤井秀一拎起来重重地撞到墙上，冷硬的拳脚永远比子弹更折磨人。一场单方面的殴打至此拉开序幕，在恨得不得了的人身上采用暴力，听着你骨骼寸断血肉撕裂的声音，看着你血肉模糊的伤口才是最有趣味的报复。“怎么样，现在是二对一。”GIN扼住赤井秀一的颈部，阻止他的呼吸却不会置对方于死地，这或许是恶意的折磨，又或许只是享受占据优势的快感。你要怎么办呢，是求饶还是放弃挣扎。还是继续无意义地徒劳反抗。“你确定是是二对一？”处于劣势却毫无慌张，血从伤口狼狈地淌下也并不被在意，赤井秀一挑起玩味的笑，眼里闪过转瞬的戏谑，眼下显然是一个疯子和两个正常人的对话。“我可从来没看到你们两个是一边该有的样子。”这样的认知让GIN有些错愕，后知后觉地回头只迎来子弹的一阵扫射。朗姆抬枪自由自在地密集扫射，满意地看着两个人竭尽全力想要避开却仍旧负了多处枪伤。“别天真了，我不可能和谁站在一边，有了教训一次还不够吗？”真是够糟糕啊。赤井秀一捂着伤口几乎站不起来，被GIN打断了几根骨头，额头的伤口可能正裂开了口子，虽然不清楚具体伤势，至少粘稠的血液是将他的眼睛糊得什么都看不清楚。一片血红的世界，能看到朗姆的轮廓，身体至少被子弹开了三个洞，虽然只有一处靠近内脏，但也足够让他在短时间内丧失了大部分战斗力。朗姆精神状态似乎相当不稳定，上一刻才非常满意现在却是充满暴动的愤怒，“被骗第一次就不会被骗第二次。”那个时候他是那么相信波本，却被他一直相信着的人遗弃，而尊尼获加早就希望他死了吧！是他们造成了自己如今的丑陋和不堪，是这个世界将他推入深渊。如果说我早该死了，那么今天我就是来把你们一起拖进地狱的。这是我的报复，只可恨为什么波本和尊尼获加不在呢？他恨他们，可是恨之入骨，恨到想把他们的每一个关节卸下来，再让他们在身体的腐烂中千疮百孔地死去。【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