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安全地踩过沉沉浮浮的竹板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对岸是一扇门，那扇门光秃秃的，是银白色的金属质地，键盘标着1——9的数字闪着黯淡的绿色光。“尊尼还是被我们找到了，只要打开这扇门。”看到那扇门布鲁克斯就已经大概猜到工藤的心思了，事情都演化到了这样的程度他怎么能不配合呢？“密码是多少？”“我不知道。”冷静地看着布鲁克斯不打算退让，为了不让布鲁克斯被FBI怀疑，所以工藤新一自然不能太配合，只要这样合情合理地走下去，他很快就能成功退场。上前一步欺身压近少年，狠狠掐住工藤的颈脖，“再问你一次，密码是多少？”那么就这样演下去吧，不管赤井秀一怎么怀疑他，只要把一切都推到工藤新一身上就行了吧，这样铺好的顺畅的路，他为什么不走呢？“别浪费我们时间，你以为为什么带你过来？”凶恶地眯起眼，看着少年濒临窒息地无用挣扎，只要按照排好的剧本就可以一步步地接近那个最终的结局，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或许是赤井秀一的出手阻拦。“适可而止，布鲁克斯。”他握住布鲁克斯掐住少年的手，眼神冷得像冰一样，却又有灼人的火焰在冰里燃烧令人感到被烧伤的惶恐，不悦的情绪形成捏断骨骼的尖锐力量源源不断地传过去，逼得布鲁克斯不得不放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明白，之前无论他如何出言不逊赤井秀一都冷冷淡淡完全听不见的样子，这次竟然有了反应，想要揉肿痛的手腕却又碍于面子低吼了一声，“他是敌人，我可是你上司！”“那么请您有上级应有的样子。”“赤井君……”看着男人毫不退让地与布鲁克斯针锋相对，得到喘息机会的少年痛苦地靠着墙，眼神落在赤井秀一身上也显得相当难以置信，他无法相信这个男人竟然会想帮他，明明这一切是他和布鲁克斯联手对他的欺骗。“可能……是之前踏过浮木的数字，3241325。”悲哀和自嘲缓缓地升腾而起，故事的情节却是无法再改变的了，工藤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神涣散，每一句都说得颇为艰难，“你们可以试试。”说罢停顿了一会似乎为了喘口气，然后少年转头看着赤井秀一，脸色还是苍白的虚弱，唇边却噙着温和的笑意，眼神幽深得仿佛藏着整个宇宙。“赤井君，你来输。”那些仿佛能耸入云层的古木参差地渗漏着白日光，浅薄的雾气像是软白的棉层在黯绿的林间悠然漂浮，枯黄的菌斑和七零八落的蘑菇站在矮矮的地方点缀着青苔，散开的积雪散发着冬日的寒气在日光下缓慢地融化。森林带着古老时光的秘密静寂得令人不知如何是好，踩在老叶林间的人们心情却无法如此平静。“他们进去那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茱蒂有些不安看了看腕表，她带着A组的十二个人在这里已经等了快2个小时，自从B组选择了山间隐蔽的小道后就再无踪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至少还没有交锋，森林这么安静，他们离得不远，枪声一定能听见。”詹姆斯倒是自在许多，他时不时地调整联络器仿佛在等着什么信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尊尼真的会在这里做交易吗？”她只是觉得奇怪，这一切好像顺利过头了，得到尊尼的消息，进入森林公园，找到尊尼的踪迹，一路跟进去，顺利得不可思议。“你有注意到布鲁克斯吗？”当一个人另怀心思总难以藏住，总有那么一天会暴露出致命的破绽，詹姆斯静静地开口，“我们没有相信他的情报，他就变得很急躁，今天行动的时候他就好像期待着什么。”“你怀疑他是组织的人？”茱蒂短暂错愕后想起之前赤井秀一曾经说的FBI的情报外泄的事情，“那他这回和秀一起……”“工藤新一是尊尼的人，茱蒂。”语调忽然沉下带着严肃地警告，詹姆斯若有所思地再次拨了拨联络器可是等待的信息却还没有来，“他是一个危险的棋子，放在组织里危险，放在FBI危险，放他一个人更加危险。”“可是如果布鲁克斯也是组织的人，他和cool kid不就一直在联手做事，为了把我们引进圈套吗？”“或许不是，如果真的是单纯的想杀人，上次在驻地被炸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动手？布鲁克斯的真实身份我也只是怀疑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而至于工藤新一，他大概是想得到什么东西，所以尊尼就成了一个诱饵，引导FBI追逐尊尼的踪迹。”或许他可以承认这个少年有令人敬佩的头脑和胆识，但是他似乎忘记了，越是缜密的计划，就越是有最致命的漏洞。他可以利用尊尼来控制住赤井秀一的行动，FBI也可以利用赤井秀一来牵制住他。他想跟在赤井秀一身边，那么FBI就舍弃掉整个B组，如果他执着于这一根树枝，那么就连整棵树一起砍掉。尊尼既然成为诱饵，他会随时做好与赤井秀一碰面的准备，这样的情况他是不可能亲自参加交易的吧。“所以，真正来做交易的会是另外一个人。”真的以为可以那么简单地把FBI所有战斗力吸引到尊尼获加的身上吗，那么很遗憾，这个很大胆却缺乏运气的计划大概是不会成功了。激烈的战歌踏着紧凑的节拍高亢得令人振奋，詹姆斯深吸了林间清晰的空气，仿佛能嗅到恶战开始的血腥味，联络器里响起了他等待良久的声音，来自于与他们所在位置对立而遥远的森林另一边——“这里是三号侦察位，斯普莫尼出现了。”“通知C组，结束隐蔽，进入作战位置。”从始自终没有任何形迹的第C小组，FBI进入森林公园以来从来没有露过面的第三支战力。那是势在必得的自信，对不起工藤君，这一次注定是我们赢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