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杰森觉得自己正在人间炼狱。 唉，早知道自己不适合干什么FBI，家里的母亲非让他来考，自己有轻微的晕血症，枪法又烂，只有理论笔试还稍微过得去。 所以都两三年了，还是在FBI的最底层，每天在驻地里端茶送水扫地洗厕所，最好也就是整理资料了，完全升不上去啊。 人生真是一把辛酸泪。 “你这种枪法还来FBI守驻地？赤井秀一眼瞎了吗居然会用你。” 冷冷的嘲讽声带着毫不遮掩的刻薄让杰森快泪流满面，呜呜，自尊心完全受到摧残，“对对对不起长官，我会好好练习的……” 不远处靠着墙懒洋洋站着的布鲁克斯身着与赤井秀一相同的黑色战服，他细长的眼因为打哈欠而渗出生理性的泪水，“这种水平还是快滚吧，FBI的渣滓。” “对对对对对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果然还是赤井长官比较好，虽然看起来比较可怕，但是至少不会说话这么恶毒。 工藤新一跟着赤井和茱蒂推开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FBI第五驻地的射击场，在全驻地的士兵面前，杰森颤抖着腿还努力站直手里还拿着枪，眼眶泛红却又不敢哭，模样十分可怜，而正在下面围观的士兵都一片死气的沉默，生怕下一个被“教育”的就是自己。 杰森看见了赤井秀一，委屈地偷偷瞥了一眼又不敢开口求救。 明明他是属于赤井秀一的管辖，为什么要让一个不懂从哪个分部来的长官骂得狗血淋头啊。 工藤一眼瞥见远处的布鲁克斯，他愣怔了片刻便轻轻蹙眉，再抬眼关注了身边的赤井秀一，他却仍旧是面无表情仿佛不认识的模样。 “唷，FBI的王牌，好久不见了。” 能听到很明显地鄙夷的嗤笑，布鲁克斯走到赤井秀一面前拍了拍衣角的灰，向男人伸出手，“听说昨天被尊尼划了一刀，竟然还活着，了不起，我以为你死了呢。” “你好。” 赤井秀一只是淡淡地咬着烟伸出手，简单地握了一下便又继续专注于抽烟。 “那个人叫布鲁克斯，”茱蒂碰了碰工藤的手开始低声介绍，“待人很苛刻，每次都要求我们穿着战服做够表面功夫，一直看不起秀，两个人关系很恶劣，不过他论级别是高了我们两阶，而且进入FBI已经十九年了战功显赫资格很老，秀也一直对他无动于衷，毕竟内讧没有任何意义。” 工藤新一简单地点了点头，饶有兴趣地盯着布鲁克斯却也默不作声。 见对方丝毫不为自己的挑衅所动，布鲁克斯无所谓地笑了笑眼珠一转就看见了男人身后的少年，仿佛突然来了兴致，掐住工藤新一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的脸，然后故作惊讶，“情人吗？FBI王牌先生真是口味独特啊！” 赤井秀一徐徐地吐出烟雾，仍旧不做声，眼神静静落在布鲁克斯触碰少年的手上，他微眯的瞳仁里闪过危险的情绪，刚想开口却很意外地被少年抢先了。 “布鲁克斯长官。” 工藤似笑非笑地一把握住掐住他下巴的那只手，冷冰冰的掌心让布鲁克斯不由得颤了一下，少年的声音清晰而平静，“我听说十年前您的射击成绩是五百码，十年后的今天也不过六百码，那么多年仍旧没什么大的进步，不知道您有什么值得沾沾自喜？” 此语一出现场陷入死一般的静寂，赤井秀一狙击成绩能达到起码七百码几乎是全FBI皆知的数字，而布鲁克斯已经非常明显地扭曲了脸，茱蒂想捂住少年的嘴显然已经晚了，不过这倒让她有了新的认识—— 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布鲁克斯更毒舌的人。 “那么，工藤君要不要试试看。” 突然出现的另一个声音，不知何时出现的詹姆斯站在门口，向少年所在的方向伸出手，递过一把银白色的枪。 场面忽然陷入静默，工藤新一似乎是发觉了什么细细地眯起眼，他平静的眼神琢磨不透地闪烁，思忖了一会眼神落在那把枪上，“詹姆斯先生似乎对我的枪法很有兴趣。” “cool kid可以试试，虽然跟秀在一起，但是能进FBI驻地射击训场的机会还是很难得，感兴趣的话可以来体验，相信秀也不会反对吧？ ” 一直只顾着低头抽烟屏蔽了这个花花绿绿世界的赤井秀一总算抬起头来，咬着烟也望向了少年，面无表情地淡淡开口，“我无所谓。” 还说无所谓呢，都一直盯着人家了，明明就是想看。 茱蒂暗笑着觉得赤井秀一越来越有趣了。 一直盯着少年的还有一个人，布鲁克斯插着裤袋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像是观察着什么又像是在思考着，唇角讽刺的弧度却逐渐加深，最终神态模棱两可地懒散舔过唇瓣，低头去摸了烟。 “我很荣幸。” 沉默了一会的工藤新一换上了奇异而微妙的谦和，他握住了詹姆斯手里冷冰冰的枪，站在射击机位前给枪快速地上膛。 他知道詹姆斯在试探他，赤井秀一也在等待搜集他的能耐，不过这无所谓，那是一把银白色的枪，应该是德国的HK系列高级货，在手里它沉甸甸却冰冷入骨。 呵。 唇齿间嗤出无人察觉的轻笑，工藤新一抬起手臂食指覆盖住扳机，既然那么想看，怎么能辜负呢。 而在移动人靶出现之前却是一阵巨响，始料不及的让所有人陷入错愕中。 那并不是枪声，而是炸弹爆破的声音，整个FBI第五驻地在一瞬间翻天覆地的摇晃，撕毁一切的火焰疯狂地蹿起，昏天暗地的空间到处都是因为爆炸而飞溅起的碎玻璃和石块。 工藤新一还没来得及开枪，驻地的东半区已成一片火海。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