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团一如既往地赖床,打开门时还迷蒙着,就见眼前晃过一抹鲜艳的红。
还不等她细看,两人径直走进房间里,而她被关在了门外。
青团的瞌睡瞬间没有了,“诶、你们…”
门板后传来细微的震动,好像有人撞到了门上,吓得青团立刻把要拍门的手缩了回来。
她不敢叫席年开门。
没看错的话,刚才抱人进去的可是迪卢克老爷!
年年他…还有额外的精力开门吗?
刚进门,迪卢克就像脱掉外套的绅士,眼神不再加以收敛,
他就着抱着席年的姿势直接把人抵到门上,高了他半个头。
席年脚不着地,他垂着眼皮把自己水润漂亮的眼睛遮住一半,不肯看迪卢克。
可他们离得这样近,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席年慢吞吞又把脸转回来,和近在咫尺的男人蹭了蹭鼻尖,像猫儿似的亲昵安抚。
蹭了两下,他停下来深深看进迪卢克眼底,那里清清楚楚只倒映着他一个人。
只有这种时候,迪卢克赤焰般的瞳色才真正烁动起来。
自然也最迷人。
可能有一瞬间,席年也想要随之沉沦,任由汹涌而来的潮水将他吞没。
他不会溺死在其中,迪卢克必然把他救上来。
人总是对“第一”有着奇怪的情怀。
迪卢克怎么说都是他的第一个任务对象,是他最初摸索这个世界时就一直护着他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不属于提瓦特。
席年不禁柔和神情,靠近男人与他额头相抵,“对不起,迪卢克,是我回来太慢了。”
他小声说着道歉的话语,空出一只手来抚上迪卢克的侧脸。
他能给予的,从来不会吝啬。
如夜枭般凌厉强大的男人或许自愈能力足够强大,席年还是认为他的情绪需要被自己安抚。
“虽然上次埃泽先生来琉璃亭的时候没有那么说,我大概也能猜到。”
“你担心我在璃月遭遇危险,担心我不能解决,承受不了。”
说到这,席年忍不住抗议,“其实我没有那么脆弱的。”
说是那样说,下次他还是会用无辜又可怜的眼神让人心软,让那怜惜疼爱都满出来了才好。
迪卢克也只是抿唇,嘴角扬起一点两点,后面那句话多少是没信的。
“迪卢克。”也许是那点笑意壮了少年的胆,
“你是不是更担心,我这么一次又一次地推延回去的日期,是不想回酒庄,对不起…”
越说声音越小,显然知道自己多么过分。
可同时他也很乖,会主动承认和道歉,让迪卢克没办法对他生气。
他微微叹口气,算是对席年的妥协,“晨曦酒庄永远对它的另一个主人敞开大门,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在迪卢克的默许和爱德琳的明示暗示下,佣人们都心知肚明,这个少年可不是借住在晨曦酒庄的客人。
说起少年的来历或许有点戏剧,迪卢克会认识他,是因为他从天上掉下来砸了酒庄收成最好的葡萄架。
但结果就是这样。
就和葡萄藤一样,种下的时候细细矮矮一撮,最后弯弯绕绕爬上架子,一眼不看就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
不过有些话要说清楚。
“我没有不想回去。”少年轻咬着下唇,使得那红润的饱满微微下陷。
他眉眼委屈还带着些许的不满,迪卢克刚才的话细听起来,不就是以他不愿意回晨曦酒庄为前提吗。
这么久没见,迪卢克可不想把人惹哭了,“好,我相信,刚才的话是我表述有误。”
结果事情演变成了两个人互相给对方道歉,最终相视一笑,就算过去了。
可是不得不承认,把话说开后,连呼吸都轻快起来。
天时,地利,人和。
许久不见滋生的思念有了解药,但还有很多杂念寻不到宣泄口,不甘寂寞地钻出来。
席年视线下移,就捕捉到迪卢克微动的喉结。
和他自己的不同,男人的喉结更明显,上下一动就像捕捉小猫的诱饵那样,吸引住了他的视线。
太入神,以至于席年没注意去听迪卢克在他耳边的话,“嗯…什么?”
黑润润的猫眸盛满疑惑,还不清楚自己不小心答应了什么。
他刚才在想,如果轻轻咬一下那喉结的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冒昧了。
就…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