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能隐约看到一堵无形的墙,往前一步就是深渊万丈,我们好像既不是纯粹的朋友也不是对立的敌人,我可以随时抚摸你的身后,但不能亲吻你的额头。”
昔日的少女义无反顾地奔向战场,黑暗中苟延残喘的伯明翰玫瑰静悄悄地望着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在她心底最柔软处,被狠狠刺了一刀,然而即便再疼,也没有任何声音。
因为她知道,那一切都已成定局。
"我会陪你走完这段路,你要坚持住,可别中途死去啊。"她说。
"我们是同类,我会荣归故里,而你们这群英国佬会惨死在异乡。"他说。
"随你,蠢货。"她说。
她的声音如此轻,轻得仿佛从远方飘过来一般,却重重敲击他的心脏,他紧咬牙关,用尽全身力量,才能支撑自己不让自己摔倒,可是他还是跌倒在血泊里,鲜红色的血液从他嘴里涌出来。
“你又以为你会好到哪里去?英吉利,你和那些劳什子的盟友终将迈入地狱的深渊!诅咒你,我诅咒你……艾琳娜·米歇尔。”
他大吼。那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永远只能记在心底。他看见她笑起来,笑容美丽而纯洁,可是她的眼眸,却如此深邃冰冷。
"英吉利,你可要苟延残喘地活下去,活下去啊。"
斯蒂芬说,"我的恨,我的诅咒,我永远会在你的背后等着你。"
她回答:"我的恨,我的咒骂,你永远会在我的背后等着我。"
然后她消失,他永远地留在地狱。
这是一个梦境,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可是梦里却充满血腥味与杀戮味,他听见有人在哭泣,哭泣得撕心裂肺。
如今看来这个看似依旧强大的帝国大概早已破旧不堪,苟延残喘着过活,但即便如此尚延残喘,她也要竭力地去掩饰自己的破败,维持昔日的傲慢,沉沦于曾经日不落的美梦。她维持着她岌岌可危的尊严和骄傲,哪怕这些也已经残破不堪,如同真正应证了德意志的诅咒——苟延残喘地过活。
辉煌若是建立在压榨与掠夺上,那崩塌便是理所应当,最难忍的是登顶的人也会有下山的时候,山峰越是高耸,下山时吹来的风就越是疼。
这是独属于,斯蒂芬·冯·施陶芬伯格对艾琳娜·米歇尔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