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轮转生息5

白夷陪在小娅身边，她刻意收拢着自己身上的寒凉之息，贴在小娅隆起的肚皮上喃喃着：“当初我家祖奶奶也跟凡人生过小孩的，但那不过是她飞升之路上的一个坎儿……玄女，你呢？你是为了渡劫，还是为了报恩？”

小娅撇着嘴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嗯……严格来讲，我是因为生病。”

“啊？哦……”白夷先是一惊，而后恍然，“也没毛病吧，人类社会里，那场疫病反而是主流。你在凡人世界里待了这么久，被他们感染，倒也说得过去……再说了，病嘛，总是会好的。”

“你现在说这话可有点早了呀！”小娅双手叉腰做出不满的样子，“反过来想想，难道你会对人家健康的人说‘你早晚会生病’这样的话吗？”

“哎这……”白夷不由地错愕了两秒，而后缓缓点头，“也对，是我表述有误……也是我说得不是时候，对不起啊。”

所谓“疫病”，是人类世界的最初就开始有的——后来的人类，将它称作是“爱”。

陷入疫病，感染疫病……这在真正的病人看来，他们是越发完整了——或者说，他们是完成了一个进化：由浑噩终日的状态变成了懂得爱，懂得情感的更上一层的状态。

在他们的认知里，他们这样的“病态”才是正常，而原本淡漠无求，心如止水的样子，才应该是真正的“病态”。

曾经所向披靡的九天玄女，如今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她不仅将爱情看得重于自己，还学会了爱屋及乌——对于冬青的妹妹，她甚至能做到真如一个姐姐一般关切……

“哎，小白……你跟暖暖在一起这段日子，就没有给她培养一些什么兴趣爱好嘛？”小娅眨着眼睛问道，“比如追个剧呀，追个星呀什么的……漫漫人生路呀，没有这些美妙的调味品，暖暖她得过得多辛苦呀……”

“人类的寿命，对你而言还称得上漫漫？”白夷不禁笑问，小娅也是摇头晃脑：“自然是称不上的呀，但是你知道的，我现在也就是个普通凡人嘛，我所想所感，自然就跟凡人无二呀……你自己感觉不到嘛？”

白夷轻轻舒息：“感觉到了呀……不过呢，她注定不会如凡人一般度过这一生嘛，我也是能预感的。那两个日本人出现之前……不对，在我遇到小暖的那一刻，或者说更早一些，在我出岛之际，我就预感到了……”

“那个生做凡人的小姑娘，她注定是做不成凡人的！”

“她可是蚩尤啊……”说到最后，白夷正色看向了小娅，“九天玄女，她是蚩尤的转生者啊，你真就那么毫无芥蒂，甚至爱屋及乌地将她当做妹妹吗？”

小娅抚着凸起的肚子，看上去是思索了一会儿，而后就笑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与蚩尤的恩怨，难道就真的要全部转嫁到暖暖一个人身上吗？她只是个转生者，她又不是蚩尤本人。”

“那你可要照顾好她，别让她那双眼爆出本来的力量。”白夷一脸担忧地嘱托道，“我出身蛇岛，在人类这边，即便是完全入了世，肯定也不如你们那般便利当初带小暖出来，也就是仗着结界才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之后……看你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