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

第四章

“绝对的平等等是不存在的，只有无尽的相互歧视。”

“我无法用语言表述‘爱’是什么，我生来拥有它，却从不把它当回事，只有在失去时才懂得去理解，去明白，去珍惜。”

“是吗？”凯尔特丢下喝完的空瓶，“‘杀戮武器’、‘人形兵器’、‘枪之使徒’……这些都是我的外号，在三年前，我跟随着打仗的士兵来到战场，那时我才14岁，却成了我军手上的一把利剑……当然，我也不可避免的负了伤。”她卷起袖子，巴掌长的刀疤清晰地烙印在整个小臂上，如同一条毒蛇缠绕在她手上：“没人敢接近这种人吧。”

“我们，军人敢。”

“那如果我说我连姓名都是假的，你会信吗？”

“……会的，但请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这就是真的，我的真名叫苏娴，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啊！但事实呢？我不得不改名换姓，我背负着数百条，数千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哪怕是迫不得已，哪怕是被逼无奈，杀人也是错的啊！我的家人全都葬身在那一次战争中，我的母亲甚至是我的敌人！你不知道这是何等折磨！”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是从战争中走出来的残兵败将。”将军设法挽回凯尔特的心情。

“你不知道！”苏娴接近在吼了“我手持刀枪，在烈火中舞蹈，残杀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本该在这个年纪读书，学习……然而现实呢？我用着懵懂无知的双手灭杀生命，却认为这是对的……”她的眼泪从眼角落下，她悔恨在心，她对不起那些人们，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赔偿。用金钱？用语言？用生命的代价去偿还？

将军一把搂过苏娴，像安慰小孩一样抚摸着苏娴的背。他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一个比她女儿年纪都小的女孩会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手上沾满鲜血。他不想相信，爱笑的凯尔特，曾经杀过成千上百的人。

苏娴被这一抱整懵了，她依稀记得，曾经在她父亲的怀里体会过这样的温暖和安全感。那是一个社会动荡的年代，但只要依偎在父亲的怀里，就不怕天上随时可能会落下的导弹，不怕随时可能会破门而入的武装部队。她哭了，自己曾几时展现过柔软的一面，自从那次袭击后，她好像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唯独在这般温暖的怀抱里才能重新看到自己。

“没事了昂，没事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就是在偿还那些人命啊，在凭借自己的努力，不让更多人尝受到这样的痛苦不是吗？”将军温柔地安慰着苏娴“快去洗洗睡吧，明早还要执勤呢。”将军松开手任由苏娴离开。

“谢谢您。”苏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将军，深黑色的眼睛里透露出了真正属于她的星星。

“是碎片的世界，还是白鸽羽毛下的讴歌？”

“我选择成为白鸽，为人们带去和平与欢笑。”

“这就对了，我的小鸽子，去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