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处泥泞,可你却冒雨爱我。
……
姜涩琪看着我,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主可怕的虔诚。
我的存在似乎并未给一如既往的礼拜掀起任何波澜。所有离开礼拜堂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绕过了我,我屏息敛声,却不忘观察这些信徒,他们清一色都穿着黑色长袍,他们故意模糊了外貌,我甚至辨不清他们的性别。
姜涩琪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忏悔室旁,谄媚地扬起一抹微笑,似是十分欢迎地看着我。
礼拜堂如死亡般寂静,我寄人篱下,无法拒绝,于是踌躇着走向忏悔室。
透过玫瑰窗映射进礼拜堂的阳光令这一片黑暗诡谲地五彩斑斓,只有在略过这片色彩时,礼拜堂才有些生机。
姜涩琪“朴小姐,希望您能陈述您的罪恶,主会原谅你。”
我低着头,碎发散落在额前,我眼神晦暗,姜涩琪所说的,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可笑的话语。我嗤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蔑视地盯着她:
朴慕星“主与其原谅卑劣的我,不如怜悯更善良的人。可他并没有做到,倒是让善良的人活得生不如死。”
姜涩琪原本的阿谀奉承在听到我的话后尽然消失,看向我的眼神反而多了一份狠厉,我没有看她,但我也知道我的话多么让人厌恶。她都听不了实话,高高在上的神又怎么会呢?
我抬起头,看着因为憎恨表情有些失控的姜涩琪只是轻笑,她一愣,惊恐地别开脸,又戴上了伪善的面具。
朴慕星“但愿你们的主能原谅作恶多端的我。”
……
我走进忏悔室,这里面只有一层隔板,但我能看见对面朦胧的身影,这难道就是他们所说的神吗?我嘲讽地轻嗤。
我警惕地环视一周,这忏悔室充斥着一股檀香味,我轻轻抚摸,果不其然,这小小的忏悔室是用昂贵的檀木量身定制的。
朴灿烈“若你能听我劝解,我便会洗耳恭听。”
对面的人冷不丁出声,吓得我在狭窄的空间里踉跄地跌坐到椅子上。
我调整了坐姿,清了清嗓子,问出我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朴慕星“请问您知道把我送到这儿的人去了哪儿吗?”
回应我的只有一片寂静,看来“神”并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我并不强求,毕竟这教堂里每个人都神神叨叨的。
朴慕星“这世上比我罪恶的人多得是,如果每个人都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您不会分身乏术吗?”
我悄悄地想透过缝隙去瞧他的模样,但他并不肯给我机会,将一个东西隔着缝隙递了过来:
朴灿烈“也许我的帮助对于你承受的痛苦来说不值一提,但它,或许是突破问题的关键。”
他缩回了手,那递过来的小物件竟然是我的荆棘发卡,我后知后觉地慌忙将它拿起来,当它跟我感应般闪烁了一丝光亮后我才安下心来。
我仔细思索了一番,既然从他那儿得不出任何关于我出现在这的有效信息,那不如真当玩笑一样让他听听他已经习以为常的,每个人都拥有的,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朴慕星“那请您为我解惑……”
朴灿烈“愿闻其详。”
他的情绪有了一丝波动,我对他的目的心知肚明,准又是为哪一位大人物套我这个微不足道的群众演员的话。
朴慕星“如果真像您的教义里所说,来世幸福,那为何如今还会有那么多人活在苦难之中?不应该每个人都带着前世的兰因絮果幸福地活着吗?”
朴灿烈“如果每个人都能来世幸福,那便没有像现在这样,我坐在这听取你的忏悔的情形了。”
我将头撑在左手上,整个人倾覆在忏悔室的桌子上,睨着眼,但也为能跟他这样处事不惊的人博弈而感到愉悦。
朴灿烈“若您能忏悔你的罪行,神必然会大度地原谅你的过失……”
他似乎只能在忏悔室里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而我的这面,就连衣物摩擦椅凳的沙沙声都全然没有。
就在他有些疑惑的时候,我打开了他那一面的门……
我与他面面相觑。
如果那些虔诚忏悔的信徒知道他们所面对的“神”是带领他们念礼拜词的神父,他们又该作何感想?
更确切的说,他们到底是在向神忏悔他们的罪恶,还是在为自己罪恶找到合适的理由?
朴灿烈“若神不帮你,就说明神相信你。”